一阵马蹄声响起,韩少勤与习凌渐行渐远。
送走了韩少勤,洛云棠了了一桩心事,询问道:“陆夫人如今可是在长公主的公主府中?”
谢策听到她的话,微挑眉,凝视着她,忽然笑了,点头坦言,“是,今早韩少勤亲自送陆夫人进长公主府的。”
洛云棠并未注意到谢策的目光,只远望着已经变成小黑点的二人,感叹道:“陆夫人能去的,也只有长公主府了。”
陆家早就在平南侯府的折腾下分崩离析了,陆夫人自是无法回娘家。
平南侯府那个虎狼窝,更别提了。
陆夫人是长公主的亲姨母,住进长公主府,能避开平南侯府的纠缠,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长公主,洛云棠轻叹了一口气。
谢策心细如发,看出了她这声轻叹中所含的惋惜,温声宽慰道:“一切都会好的。”
轻柔温和的安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在凉亭中慢慢滋生。
洛云棠抬眸,发现谢策始终低头凝视着自己,那双幽深莫测的黑眸没了笑意,只有认真的探究和好奇。
这双蕴含睿智的黑眸仿若能测透她的心思,直击她的灵魂,竟让她生出一丝无所适从之感。
洛云棠一惊,忙收回对视的目光,急忙开口,“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本相送你。”谢策紧跟其后,一个跨步直接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伞撑在她的头顶。
谢策一面注意着她脚下的路,一面开口询问,“承影剑送给了谁,大小姐心中怕早就知晓了吧。”
洛云棠稍稍停下脚步,再次看向谢策,敷衍道:“这是刑部尚书的事情。后宫不可干政,臣女亦不敢。相爷问错人了。”
谢策瞧出她的小心翼翼,不在意地一笑,洒脱道:“骗骗小孩子的话,大小姐怎么拿来搪塞本相?”
谢策微微倾身,在洛云棠的戒备中,如点漆般的双眸直直望进她的眼中,“本相在大小姐这里,就讨不到一句实话?”
那双含笑的黑眸太亮太闪,稍有不慎就会被带入其中,洛云棠有些狼狈地转开了眼,闷闷地回了句,“臣女确实不知。”
小狐狸!
谢策暗暗骂了一句。
也只有有求于他的时候,洛云棠才会冒出一两句实话,其他时候皆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伞稳稳地撑在她的头上,谢策出声提醒道:“小心雪滑。”
“小姐。”终于等到洛云棠回来,迎春急忙迎上去,从谢策身旁将她接过来。
“多谢相爷。”洛云棠对谢策福身致谢。
“雪大风冷,上马车吧。”谢策点了下头,叮嘱她赶紧上车。
等洛云棠坐进马车,谢策翻身上了马背,护在马车旁,一同照着原路返回。
洛云棠虽然坐在马车中,亦能感受到谢策策马紧紧护在外面。
承影剑一事,皇帝等人怕早就知晓是靖王所为。
只是,她不愿将谢策卷入到这场争斗中。
卫国公府与靖王一派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何苦将只剩一人的谢策拖进来?
谢家,更不易。
马车正要经过城门,外面却传来靖王冷冰冰的声音,“谢相今日怎么出城了?”
马车迫不得已暂停了下来,谢策笑道:“王爷怎么也出城了?”
君沐尧勒紧缰绳,锐利的目光射向马车,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却发现马车车身极为普通,驾车的马夫面貌陌生,让人看不出车内坐的是谁。
双脚轻敲马腹,让马儿慢慢接近马车,君沐尧靠近打量着,冷笑道:“谢相怎么顾左右而言其他?这马车里坐的,不会是谢相的红颜知己吧?”
谢策微微扯了扯缰绳,坐下的黑马瞬间领会了主人的意思,也跟着靖王的马而动,眨眼间挡在了君沐尧的身前。
谢策挡住君沐尧探究的眼神,浅笑道:“王爷真会说笑。”
“有没有说笑,相爷掀开车帘让本王看一眼,不就真相大白了?”君沐尧不依不饶,一人一马挡在城门口,大有给他看就不放行的架势。
谢策连着坏了他好几件事情,偏偏此人在朝堂上滑不溜秋让人揪不到小辫子。
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谢策又这般护着,君沐尧岂会放过?
谢策嘴角的笑淡了些,寸步不让地反击:“王爷,您这就不懂礼数了。”
君沐尧的脸色更冷了,呵斥道:“放肆!大秦还未有人敢说本王不懂礼数。”
“这不,本相说了吗?”谢策身居高位,岂会被君沐尧吓退。
谢策眼底寒星点点,紧接着出言讥讽,“君子非礼勿视,王爷自小学的礼仪规矩都忘了?”
君沐尧一招手,原本隐在城门口的城防军走了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本王统领京城城防军,决不能让可疑之人进城。”
“给我搜!”
语毕,城防军纷纷上前,即将掀开马车的车帘。
谢策纹丝不动,神色镇定,只脸上的笑隐去,寒声反问,“我秦王府的马车,也是你们能随意搜查的?”
“怎么,秦王府已经凌驾于皇权之上了?”君沐尧反唇相讥。
出口的话却让在场的城防军纷纷变了脸色,一个个呆立当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真是作孽哦,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让他们听到?
真是城池失火,殃及池鱼!
二位天潢贵胄,麻烦你们不要在城门口吵架了,要吵就去皇上面前吵。
“王爷就爱说笑。”谢策哈哈一笑,丝毫不惧此话带来的猜忌和后果。
修长白皙的手一翻,掌心中突然多了一块金色的令牌。
谢策黑眸闪着狡黠的光芒,盯着君沐尧那张青白交错的脸,慢慢地开口解释,“皇上厚爱,亲赐了随意出入皇城的令牌。”
“王爷,本相可以入城了吗?”
冷瞪着谢策那张笑得嚣张的脸,君沐尧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没料到谢策还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