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后脚下的步子还未迈出去,就听见洛云棠的喊冤声。
本就因为今夜之事动了大怒,如今见洛云棠和元沁雪不知收敛,两名闺秀大庭广众之下互相指责谩骂。
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不死不休的模样,太后一时间怒上加怒。
这就是靖王以后的正妃和侧妃。
尚在闺中就已经水火不容,若日后被收入靖王府,这两人还不得把靖王府后院掀翻了。
这哪是助力,简直是来拆台的!
“有何事,待到明日再议。”元太后态度冷漠,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元太后有意晾一晾洛云棠,免得这丫头以为自己对她好一点就得意忘形忘了上下尊卑。
语毕,元太后不再看洛云棠一眼,直接要转身离去。
洛云棠直接跪下,高声请旨,“若太后不能为臣女做主,那就请太后恩准臣女现在就下山。”
元太后骤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凌厉的双目直射洛云棠,怒喝道:“放肆!”
“太后息怒。”其余人见状,纷纷低下了头。
元太后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逼问,“洛云棠,你居然敢威胁哀家!”
“臣女不敢!”洛云棠深深拜了下去,态度突然软了下去,略带哽咽道:“太后明鉴,臣女是害怕。”
太后怒容满面,只觉洛云棠此番放低姿态是装腔作势,冷笑着讥讽道:“害怕?你害怕什么?周围都是禁卫军,有何怕的?”
“回太后,臣女甚至不敢回之前居住的院落,还请太后恩准臣女下山。”洛云棠低着头,委屈万分。
太后厉目直视洛云棠,毫不留情面地嘲讽着,“哼,巧言令色,这么多禁卫军连哀家都能保护得了。”
“怎么,你洛大小姐是金枝玉叶,连禁卫军也不够资格保护你?”
“让你为国祈福,就这么难?”
洛云棠抬起头,素白的小脸上一片惶恐与后怕,急忙分辨道:“臣女不敢!”
“只是,臣女随太后上山为国祈福,府中家丁尽数留在了山脚下,只带了贴身婢女进入寺庙。”
“可今夜,韩国公府元小姐却命韩国公府的家丁,将臣女所住的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臣女害怕,怕这些家丁一时起了坏心思,会…会…”
说着,洛云棠声音越来越小,害怕地低下了头。
洛云棠的话点到为止,却瞬间引起所有人的重视。
是啊,她们原也以为各府的家丁全部留在了山脚下。
偏偏,元沁雪领着韩国公府的家丁毫无阻拦地闯进了洛云棠居住的院落。
堂而皇之地将卫国公府大小姐的住所包围了起来。
若是这些家丁心思不纯,亦或者受人指使冒犯了卫国公府的女眷。
等待洛云棠等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众位夫人将此事过脑一遍,只觉遍体生寒,人人自危。
她们的女儿也在此次祈福的行列,若元沁雪故技重施,将矛头对准自家的女儿,那岂不是人人都成了韩国公府砧板上的鱼肉?
“敢问太后,为何韩国公府可以带家丁上山?”秦夫人冷着脸,第一个提出疑问。
她早就看不惯韩国公府的行事作风,仗着是外戚就处处高人一等,视人命如草芥。
元沁雪一个闺阁女子,先是手段下作地要毁人清白,又歹毒地要灌洛云棠红花,还妄想让卫国公府大小姐当妾。
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如此作践女子、欺辱女子?
越想越气,秦夫人冷目直视躲在元太后靖王身后的元沁雪,质问道:“元小姐又有何资格围困卫国公府女眷的院落?”
还没得势呢,就如此嚣张跋扈。
一旦得势,她们这些内命妇是不是稍有反抗,迎接她们的就只有一条死路?
所有贵妇心有戚戚然,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看热闹的人,脸上也浮现出愤慨怒意。
“还请太后恩准,臣妾等下山回府。”
“请太后恩准。”
“请太后恩准。”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表明要立即下山回府。
实在是韩国公府不办人事,随意拿捏人命、清白。
她们这些内命妇,有诰命在身、有儿女绕膝、有长进的夫君,有强大的家族,实在没必要把命搭在护国寺。
不一会,雪地上已经跪满了当朝的内命妇,众人异口同声要求太后准许她们下山。
元太后再一次以一人面对满堂的内命妇。
只见她面色一白再白,气得双唇直哆嗦,赶紧抓紧靖王的手,这才稳住摇晃的身子。
猛地回头,元太后双目盈满冲天的怒气,对元沁雪怒斥道:“到底怎么回事?”
元沁雪心里一个哆嗦,委委屈屈地跪了下来,双手拽着太后的裙摆,哭着喊冤道:“姑母,不是我的错。”
“这全是洛云棠的错。”
“洛云棠行为不检点,趁着在山上就私会男子,我这才去捉奸的。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坏了我们所有的清誉吧。”
“我有证据的,洛云棠厢房前的雪地上尽是男子的脚印,不信您派人去查一查。”
说着,元沁雪使劲摇着太后的裙摆,哭得梨花带雨,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靖王听完她的话,对宁峥微微点头示意。
宁峥领命,快速转身离开。
候在一旁的乌统领见状,紧跟着开口,“王爷,微臣愿与随宁峥同去查验。”
宁峥只能硬生生停下脚步,等候靖王的命令。
君沐尧淡淡地扫了眼乌统领,微点了下头。
“呵,那么元小姐捉到人了吗?”洛云棠满眼嘲讽扫了眼元沁雪委屈巴巴的表情。
“仅凭几个看不清的脚印,就断定我在此私会男子,元小姐不愧是刑部尚书的千金。”
“你当所有夫人小姐的眼睛都瞎了?”
眼睛还没瞎的众位夫人小姐纷纷直起身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