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中的男人这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神女拿来灶台,将军让他们当场做饭,明显是向着说话那女人嘛!
男人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
让你嘴欠,又不是家里没女人,到时让她也来做饭就完了嘛,争这几点做啥!
男人刚想求情,可顾铭轩的眼神像是架在脖子上刀,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嚅喏了几下,垂着头,像上刑场似的往灶台边走去。
同样是去灶台旁,女人的精神头明显昂扬得多。
她围着这从天而降的灶台转了一圈,眼神里满是羡慕。
红彤彤的耐火砖码得整整齐齐,除了砌出灶坑之外,旁边还带了高度合适的台面。
每个灶台都有两个灶口,上面放着两口大锅。
精铁大锅乌黑锃亮,锅耳上还特意裹了层黑漆漆的硬壳,想来是防着烫手的。
家里那个比她年纪还大的灶台,跟这神灶一比,简直就是个破土坑!
要是新房子里,也能有个这样的灶台就好了。
女人正出神间,食材到了。
一人一粒神米。菜也简单,就是白菜叶、猪肉。
数桶清水,调料若干。
顾铭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沙漏,手掌一翻立到桌上。
沙粒淅淅沥沥地坠下。
“开始吧。”
女人率先反应过来,扛起米粒就往自己的灶台走。
男人看了女人一眼,扛着米粒小跑到了灶台旁,手忙脚乱地提起菜刀就往米上劈。
当。
一声轻响过后,硕大的米粒并没有像男人预想的那样从中断开。
菜刀顺着米粒光洁的外表滑开,要不是男人的反应够快,怕是一刀就要给自己的大腿上开条口子。
男人的脸腾地红了,不信邪地咬着牙,继续劈砍。
滑了,又滑了。
周围人的窃笑声渐渐大了起来:“连米都弄不好,还说什么做饭?”
男人只当没听见,继续劈砍着。
好在大力总能出奇迹。
当!
砍了好些刀,米上的砍痕总算能吃住劲,让男人成功剁下一个米坨来。
男人兴奋地挥了挥拳,下意识地看向女人的方向……
什么?
女人那边没什么声音,面前却已经堆了一小堆指头大小的米块了。
男人提着刀,盯着女人的动作。
只见她先把刀按在米上,来回拖动几下,米粒上便被划出了淡淡的印痕。
女人一手扶刀固定好位置,另一手在刀背上拍上几拍,刀身就嵌进了米中。
轻轻别下米块,再用类似的方式改刀,女人很快就切够了要用的米。
其实她处理得也不轻松,在家的时候用锤子敲,比这要方便多了。
只不过她不想输,心里憋着一口气,总得把每件事都做好才行!
用衣袖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女人熟练地生起火,迅速洗米下锅。
米饭焖上,那边女人就开始切肉切菜。
肥瘦肉分开,肥肉切丁熬油,瘦肉切片。
白菜片放到滋啦啦的热油里炒软,放瘦肉拨拉几下,女人舀了些水进去炖上菜,这才有心思看旁边的男人们的进度。
有人刚切完米,有人还趴在灶上生火,被烟薰得脸黑漆漆的,还一个劲儿地咳嗽。
周围的男人们渐渐吵嚷起来:“这几个废物,连饭都做不好,真给男人丢脸!”
“王老七,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去啊?”
“我又没说做饭不该拿八个贡献点,凭什么让我去!”
许小满在天上看着,感觉好气又好笑。
发现沙漏流了还没一半,女人想了想,去拿了片白菜,又跟顾安低声说了几句。
清水洗净,切丝,用醋拌了拌。
重新切了点肥肉丁,这边切完,那边的米饭也好了。
把热腾腾的米饭盛出来,清水涮锅擦净,女人不紧不慢地又熬了点油渣。
看着香喷喷的油渣拌到白菜丝里,旁边围观的百姓里,有人的肚子咕噜响了声。
女人笑了笑,低头继续处理手里的米粒。
顾安提了个小小的磨盘放到女人的灶台上。
女人慢慢悠悠地磨了份浓稠的米浆,拿大盘摊了薄薄一层,直接放到炖菜的大锅上蒸了一会。
拿出来时,米浆已经成了又弹又滑的米皮。
隔盘镇凉,切长条拌好装盘。
再盛一碗冒着热气的白菜炖猪肉。
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子,刚好落了下来。
“时间到。”
男人们手足无措地看着顾铭轩,走也不是,继续也不是。
顾铭轩起身,走到女人身边,每样夹了一筷子:“味道不错。”
不等女人回答,顾铭轩走到男人身边:“切米可是个轻巧的活儿?”
男人的手被刀背反震得通红,脸更是比手还红上三分。
他羞愧地摇摇头:“不是。”
顾铭轩又走到另一个男人旁边:“生火容易?”
男人低下被烟熏黑的脸:“不是。”
顾铭轩笑了笑,眼神在人群里转了圈,很快定位到了看热闹的醉仙居大厨:“张好味?”
“来了来了!”张好味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对着顾铭轩行礼。
顾铭轩看了看他的手:“不如你跟大伙说说,做饭这件事到底累不累吧。”
张好味点点头,把右手举过头顶:“诸位请看。”
粗大的骨节,一看就是长期用力才能长出来的。
因为长期持刀,他的手被刀背和刀柄磨出了几个又厚又硬的茧。
手背和小臂上,几处烧烫过的疤痕清晰可见。
“做饭,其实很累。”张好味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张某也是从学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