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没事吧?”
一圈逛下来,钱多多晕车晕得脸都绿了。
吐到腰都直不起来,钱多多忽然在陆星河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陆星河呲牙咧嘴地解释:“钱叔,我可不是有心害你……”
钱多多虚弱地摆摆手:“少爷啊,yue……”
“你这回的事,yue……”
“干得漂亮!”
遭到表扬,陆星河再次呲起一口大白牙:“叔,想听你的表扬可真不容易!”
钱多多弯着腰,有一口没一口吐着酸水:“别说这些没用的,就说你想用贡献点换什么吧。”
“最好的情况,能换到琉璃。不行的话,就挑神药。”陆星河早就想好了,“要是连那个也不行的话,那就弄些布料之类的。”
他是按利润率的多少排下去的,一本万利的生意,自然谁都想做。
说起布料,钱多多想了想:“除了你身上穿的那种厚实耐磨的布料之外,你还见过其他的吗?”
“有的。”陆星河点点头,“就是名字比较奇怪,什么涤纶涤棉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拿什么纺的。”
“而且吧,那些面料颜色比较单调,估计还得有好师傅染过才行。”
“就是不知道这神界的布料,用咱们的染料能不能行。”
他们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染坊里,姑娘们正对着才立起来没多久的架子蹦蹦跳跳。
“成了成了!”
“我的天呐,也太好看了吧?”
“这真是我们染出来的?”
小鹿女孩陈英主动拉着元巧珍的手跳了起来。
元巧珍同样又哭又笑,仰头看向天空:“爹,你看到了吗?咱家的染坊又出布了,而且比之前的还好看!”
忽然一阵风起,吹得架子上的布摆呀摆。
元巧珍的眼泪如雨:“爹,你看到了,对吧?”
过去她家用的是传统的染布方法,染之前要先煮布,让布浸透好着色。
水烧热之后,把布捞出来控水晾干,之后再浸到调好颜色的缸里。
颜色本就不好调,有些颜色还得来回染上两三回,才能浸出真正需要的颜色。
又要沥浮水又要拧布,之后再晒干,既麻烦又费力,还需要有经验的大师傅看着。
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布匹染色不均匀,好好的一匹布料就浪费了。
之前许小满让她们去试着染布,只是为了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并没有强制要出多少成品。
反正某宝买的白坯布,一米还不到两块钱,放进去却能盖住一条街,随便她们怎么用都不心疼。
可元巧珍既然接了这个活,满脑子里想的,全是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神界的染料,居然有那么多种颜色!
像之前家里染的蓝,无非是一缸染料调配好,多染一次,颜色就深一层。
可现在神女赐下的染料里,光蓝色就深深浅浅六七种。
那种如同天空般澄澈的蓝,让元巧珍一眼就爱上了。
“来,阿英,帮忙搭着棍子。”元巧珍小心翼翼地配了一缸染料,把浸泡好的棉布泡进去。
细胳膊细腿的姑娘们,费劲地往外挑布,挑得满头大汗。
等到棉布好不容易被她们弄到架子上时,好多人身上手上都已经染得不像样子。
“珍姐儿,行了吧?”阿英把汗蹭到肩膀上,有点可惜地看着身上花豹似的工服,“就是把这衣服也给染坏了……”
“染坏的可不光是衣服。”元巧珍只看了两眼,心就凉了。
这布湿着的时候,看着就有淡淡的印痕。
要是等布干透了,估计就不能看了。
阿英闻言,张大了嘴巴:“啊?不能吧?”
元巧珍摇摇头,径直回了房间,只留下一句话:“等干了你再看。”
她从房间里摸出个小本本,在上面写写画画,突然眼睛一亮:“是拧绞的力度不均!”
“阿英,再来一次试试!”她兴奋地冲出房间,拉起陈英的手直奔染缸。
陈英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她的手,却没想到她的手劲居然那么大。
陈英的脸瞬间煞白,整个人不自觉地有点颤抖。
好在她俩已经到了染缸边,元巧珍松开了手,把一块提前煮好的布放了进去。
等待浸透的时候,元巧珍无意抬头,咦了一声:“阿英,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吗?”
说着,她抬手去探陈英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热。
陈英猛地退开半步,挤出个笑:“我没事,看布吧,别再染坏了。”
“嗯,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馆,那里有神药,发热什么的一吃就灵!”元巧珍随口说了句,又低头认真地看着缸里,还时不时地拿棍子挑动几下。
好不容易等到了出水的环节,元巧珍紧张得手心出汗,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盯着陈英手上的动作:“阿英,慢点。”
带着颜色的浮水从布料上如雨般落下。
等到元巧珍把布挂到架子上搭好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抖个不停。
后面两天,她连筷子都拿不稳。
好在这次的布没有辜负她。
一块简简单单的素布在架子上迎风招展。
元巧珍笑着,想要去拍陈英的胳膊,可手挥到一半又停住了。
她已经感觉到了,阿英不太喜欢让别人碰她。
“咱们继续吧,等熟练了之后,还得做更困难的花色呢!”
“像是什么分段染,吊染,扎染之类的。”
“像我身上这件,就是用的扎染。”
元巧珍张开双臂,在众人面前转了个圈。
飘扬的裙摆上,起伏的线条像是活了过来,在裙子上不停舞动。
陈英看向裙子的眼神,带上了丝丝羡慕。
从小到大,她都没穿过那么漂亮的裙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