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景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他并无任何与女人来往的经验,身边友人也都不善于夸赞别人
所以,听到苑楹连篇的夸奖,他直接无法自控,喜形于色,唇角高高挑起。
他是从库房来到苑楹这里的,所以出去时仍在库房内。
只是……
刚回来,他就听到了库房内似是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他喊了一声。
一个黑影瞬间从他眼前闪过,似乎是想要夺门而逃。
司鸿景动作精准,直接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反手将他钳制住,呵道:
“你是何人!来库房作甚!”
那人仍然没有说话。
而此时,库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巡逻的将士,十几人举着火把将库房团团围住。
“里面是何人!出来!”
“是我,开门。”
是将军的声音。
将士们连忙上前打开门。
只见他们将军半弯着腰,双手钳着一人的双臂,膝盖压在他的脊背上。
“火把离远点,将人绑上。”司鸿景严肃地道。
两名将士连忙将火把交给他人,走过来把人绑上。
司鸿景叮嘱众人看好这人,又去营帐内把苑楹给他的强光手电筒拿出来,照向库房。
只见放置药品箱子的周围都有一滩水渍。
他走过去,弯腰触摸了下,有点粘腻,放在鼻下嗅了嗅,是油。
“把人押到营帐去。”
司鸿景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今晚值守的将领是郭副将,他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
看到司鸿景的营帐内跪着的那人,瞬间惊呼:
“陈骏!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要烧掉库房里的药品。”
“什么!?”郭副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将军说的是真的?你为何要去烧药品,那可是将士们保命的东西!”
陈骏跪在地上,只道:“杀了我吧。”
“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你追随我这么多年,是什么人我还能不了解?你快说吧!”
郭副将仍然不愿相信陈骏会做这种事情。
陈骏却是抬眸看向司鸿景,问:“库房里明明没人,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该交代一切的人是你,不是我。”司鸿景眼神冰冷,道:“看在郭副将的份上,我不愿对你严刑拷打,你最好将一切速速交代。”
听到司鸿景的话,陈骏不再好奇,也不言语,只是抬眸看了眼郭副将。
眼神中有些不舍,又有些愧疚。
司鸿景猛地站起身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陈骏面带决绝,咬舌自尽了。
他歪倒在地,鲜血横流,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郭副将,像是要传达什么一般。
“陈骏!”郭副将目眦欲裂,喊道:“我不相信你会背叛我!你把一切都说清楚,我会保你的!医官呢,快叫医官来!”
只是,陈骏毫无求生意志,等医官来到时,他已经断了气。
“你明明最怕痛最怕死了,怎么会这样呢?”
郭副将看着自己信赖的下属,有些精神恍惚。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明明早上闲聊时,他还说自己最羡慕的就是郭副将有妻有子,等战争结束他也要回老家娶个媳妇,生一堆孩子。
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背叛者。
司鸿景拍了拍郭副将的肩膀以作安慰,才叮嘱李校尉道:“查一查他近日有何怪异之处,都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走得近。”
“是!”
李校尉领命离去。
郭副将深吸口气,站起来道:“我去他的住处搜一搜。”
司鸿景知道郭副将不查清楚肯定无法安心,就同意了。
因着陈骏的事情,大家几乎一夜未眠,库房周围也增派了守兵。
到了翌日晌午,李校尉才来到司鸿景的营帐。
他说——
陈骏这些时日一直都待在军营里,并没有和其他人接触的机会。
而郭副将也说他并未在陈骏的住处搜到什么书信证物。
就好像陈骏是灵光一动去烧药品的一般。
可大家的神情却越发凝重了起来。
没有和外人接触,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就是他隐藏的很深,他们并未调查到清楚。
要么就是……
营中有奸细。
所以和外界接触的人才不是陈骏,因为他是直接受命于营寨内的某个人。
“继续查。”
司鸿景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烦躁。
大家已经咬着牙坚持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有人会出卖大乾。
更让司鸿景没想到的是……
从当天中午开始,军营里的将士们就纷纷猜测起背叛大家的人是谁来。
而大部分人都认为……那人是郭副将。
理由不是陈骏听命于郭副将。
而是……
陈骏死前看郭副将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在传达什么事情一样。
简直荒谬!
如果郭副将是叛贼,又何须陈骏舍命去烧药品?他多的是机会可以暗中下手。
下午。
几个将领集聚司鸿景的营帐内。
郭副将率先开口,道:“最近军营的事情我就先不插手了。”
“我们知道肯定不是你!”
“在座的各位,但凡有一位有反心,东平关就不会能坚持到现在!”
几人纷纷表示自己对郭副将很是信任。
可郭副将从军这么多年,最知军心稳定之重要,他直接跪下,请求司鸿景暂且将他手中事务安排给他人。
“好。你先回家休息几日。”司鸿景道。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