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在战场上最怕的就是再也见不到你。现在还能活着见到你,老天待我不薄。”
人已经消失,声音却仿佛开了循环播放一般在苑楹的脑海中回荡。
苑楹:???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脸懵逼。
这话要是从她在现代的朋友口中说出来,苑楹可能并不会多想。
可司鸿景的性子那么含蓄,这话就瞬间变得有歧义起来。
虽然她也想见到他平安无事的归来,但明显司鸿景这话的意思和她的并不一样。
难不成……他喜欢她?
苑楹想到这个可能,心瞬间狂跳,神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而另一边。
司鸿景同样满面通红。
齐南戈和仲义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模样。
“我才走了多久你就装了个……”门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急忙问:“你发热了?”
“没。”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齐南戈奇怪地问。
“呃,热的吧。”司鸿景道。
可是,十月底的东平关已经要入冬了。
怎么可能热?
齐南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司鸿景清了清嗓子,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道:
“说说你吧,怎么成了嵘城的主将?”
“怎么,没办法把你从主将的位置上薅下来,还不能找去其他城池做主将?”齐南戈自嘲地笑了声。
对于当初司鸿景打他二十军棍将他逐出东平关的事情,齐南戈好像根本不曾介怀。
不过,他还是玩笑般道:
“我这次可是为了救你们才踏入东平关的,司鸿将军应该不会杀了我吧?”
或许是彻底看开了,又或许是他成功坐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此时齐南戈与司鸿景说起话来就随意很多。
司鸿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齐南戈这才道:
“当初离开后,刚在临城住了几天养好伤,就接到了圣上的调令。”
毕竟这些年他为圣上‘监视’司鸿景那么久,圣上可能念及他的苦劳善心大发,突然想起了他的领军之才吧。
司鸿景点点头,又回忆道:
“我好像没给嵘城写求助信。”
嵘城与东平关并不相邻。
当时他只给东平关相邻的那几个城池写了信。
“所以我才来这么晚啊!”齐南戈无语地道:“我听说金国援军和你们交手的事情就带兵来了,结果你们差点城都被人泼了。”
“……”
两个对视,似有火花闪过。
仲义瞬间浑身汗毛竖起,生怕两人会一言不合打起来。
可谁知,他们两个却是突然唇角一咧,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架势。
“虽然以前我不服你,但现在我服了。”齐南戈道。
如果今日易地而处,他绝对无法做到司鸿景这么冷静和决然。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夸的我牙都要酸了!我们还是聊聊攻打金国狗贼的计划吧!”仲义打断两人的话,道。
两人这才恢复正常。
因为东平关将士们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就连守将们也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齐南戈带的将士又没轻便的盔甲,所以他们胜利后并没有立刻追击金国兵,而是选择明日再战。
反正就算金国再快,也不会突然调出这么多兵力来支援。
几人一谈攻城计划,就谈到了深夜。
拟好了大概计划,仲义才说出自己唯一的要求:
“攻打朔关那群金国狗贼,我必须上阵。”
“为什么?你坐镇……”
齐南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鸿景给打断了。
“好。”
齐南戈奇怪地看了司鸿景一眼。
仲义的武力算是他们几人中最差的了,他身为军师,坐镇后方岂不是更稳妥?
可想起仲义说起金国狗贼时,眼神中的狠辣,齐南戈就知道在这段时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眼见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齐南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转移话题道:
“这好东西你是哪儿弄来的!”
“自然是神明给的。”
他此时身上穿着的正是苑楹上次送来的那一大批防弹衣。
刚刚迎了嵘城的兵入城后,司鸿景就让人将防弹衣给拿了出来,给齐南戈手下的将士们发了下去。
仍有余力的东平关将士们把怎么使用防弹衣交给了嵘城将士。
他们把嵘城将士当成救命恩人看待,态度别提多好了。
而嵘城将士因为东平关将士的态度,也愈加和善起来。
刚刚趁着仲义带着齐南戈换盔甲的空档里,司鸿景先和郭副将他们简单聊了聊他的思路而已。
“你说神明怎么就看上你了呢?”齐南戈感叹。
要是他有神明相助,说不定当初就成功把司鸿景从主帅的位置上给踢下去了呢。
“可能因为我长相俊朗吧。”司鸿景道。
仲义、齐南戈:……
呸!
真不要脸!
虽然司鸿景容貌确实俊朗,但他们俩也不差好吧!
确定了明日进攻的计划后,仲义和齐南戈就一起离开了。
司鸿景终于能躺到榻上休息了。
只是,一放空脑袋,他就会想起苑楹来。
也不知道她听到他那句话究竟是何反应。
是害羞欣喜?
还是厌恶抗拒?
无论事情再急,他也有看一眼她反应的时间。
只是……
战场上面对死亡他且能不做逃兵,可面对情感,他却分分钟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翌日一早。
司鸿景就带着尚能与敌人一战的东平关将士和嵘城军一起前往朔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