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纪连连点头称是,袁尚这才罢休。
“二哥恩情,小弟绝不敢忘,日后必有厚报!”
“诶,兄弟手足,何必客气?”
袁熙笑了笑,随即面色一正。
“不过,过继袁谭后,为兄就成了嫡长,三弟可不要在听信谗言才是。”
袁尚脸色一僵,随即才大笑数声。
“二哥多虑了!从今往后,弟对二哥绝无质疑!”
“如此便好。”
袁熙摸了摸下巴。
“父亲让我去无极将你嫂嫂接来完婚,等成婚后我便向父亲请命去幽州,既能逍遥快活又可诓骗袁谭。三弟你可要随父亲好好学习如何当好大将军!”
袁尚双目微睁,眼神闪过数道精光,一口长气吐了出来。
“恭喜二哥!稍后我便命人备下厚礼送到府上!”
“三弟何必客气?”
袁熙嘴上如此说着,手却搓个不停,两眼更是冒光。
袁尚更加安心。
他不怕袁熙贪财,就怕他不贪!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二哥务必收下!”
“如此。。。为兄便不与三弟客气了。”
袁熙往外看了看。
“时间不早,我就告辞了。”
“我送送二哥!”
仅仅到书房门口,袁熙便止住袁尚。
“三弟留步,我告辞了。”
“二哥慢走!”
随着袁熙的身影不断远去,袁尚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了起来。
但还是等彻底消失后,才拉着逄纪返回了屋内。
“逄先生,方才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依旧是老套路,依旧是低劣收买人心的手段,逄纪已是全然无感。
不过,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大度以及受宠若惊的模样。
“三公子切不可如此,在下哪里担当得起!”
“哎!”
袁尚扶着逄纪的手臂,轻叹道,
“局势艰险,步履维艰,我也是诸多身不由己啊!可我深知,唯有先生全心全意助我!”
逄纪抿着嘴,轻点了点头。
袁尚继续诉苦道,
“袁熙如此助我,若不给他个交代,难免有伤人心,我也只能委屈先生了!”
怕伤袁熙的心,怕伤审配的心,怕伤河北众人的心,唯独就不怕伤我的心!
我没有心?
逄纪心中更气,嘴上却不得不妥协。
“三公子言重了。”
袁尚点点头,随即话风一转。
“逄先生,将袁谭过继一事对父亲真有如此大的诱惑?”
“不错!这些年主公与袁术明争暗斗,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
逄纪抚了抚胡须,自信道,
“如今主公占据四州之地,威震天下,更需要名正言顺掌握袁家资源,绝受不了这个诱惑!”
听到这话,袁尚心中再无质疑,不过仍有新的担忧。
“逄先生,袁谭过继后,袁熙便成了嫡长,他会不会。。。”
逄纪转了转眼球。
答案自然是会!
谁是嫡长,谁就有合法的继承权。
这是数百年来的传统!
可心中对袁尚的失望,以及方才袁熙大度的感激,让他十分纠结。
万一说出来不信,被认为故意报复,反倒是枉做小人。
略作思索,还是摇了摇头。
“三公子不必多虑,我观二公子不似心有大志之人。”
袁尚眼中满是狐疑。
“哦?”
逄纪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这下可好,还得为袁熙解释。
“主公统领河北四州,根本却在冀州。因此想继承主公基业,当留在主公身边,与冀州文武交好才是。”
“可二公子成婚后,便急着离开冀州去那苦寒之地,明显是向三公子表明没有争夺的野心。”
袁尚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也是如此认为,这才询问逄纪的意见。
“在下觉得三公子倒是不必担忧二公子,毕竟主公麾下,没有一人支持他。反倒是大公子袁谭,是颍川人倾注的对象,纵然过继给他人,想必也不会死心!”
袁尚深吸一口气。
“大哥不死,我永无宁日啊。。。”
这毫不遮掩的弑兄之意,让逄纪心中不禁一寒。
对待亲兄弟如此,对待无用之人,还不知会如何。。。
“逄先生,你说大哥被过继后,颍川人会不会转头去支持袁熙?”
“不会。”
逄纪想都没想便给出了答案。
“为何如此断定?”
“三公子莫非忘了郭图?”
袁尚恍然大悟。
“对对对,这厮如此记仇,宁死也不会效忠袁熙!”
“三公子英明!”
“好,好,好!”
袁尚心情大好。
“过继了袁谭,又有袁熙相助,我无忧矣!哈哈哈!”
这副意得志满的态度,让逄纪心中一紧,下意识喊了出来。
“三公子。。。”
他有些后悔了。
袁熙展现出的智谋与冷静,远超稚嫩的袁尚,更绝非等闲可及!
到底是胸无大志,还是胸怀壮志,逄纪根本没有把握。
万一日后出现问题,岂不是自取其祸?
“嗯?先生有何事?”
逄纪嘴唇动了动,含在嘴里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算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哎!
希望不会出现那一天吧。。。
“我观正南对二公子恨意不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袁尚顿时笑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