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乔锦安睁开眼,眼前出现曲筱乐那张急切的脸庞。
她挣扎着坐起身,曲筱乐连忙扶她,体贴的在她的身后垫了一个枕头。“锦安,你担心死我了。还疼不疼?”
见到曲筱乐,乔锦安倍感安慰,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可思议,“乐乐,你怎么会来医院?”
“是顾变态打电话通知的我。”曲筱乐眼神暗了暗,轻描淡写的敷衍道。
闻言,乔锦安心中一阵唏嘘。居然是他,是因为伤了人,所以心虚了,着急想要补偿她么?
曲筱乐见状,连忙转过话题,关心的问,“对了,安安,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望着乔锦安被纱布包裹的厚实的手腕,她不由的心疼起来。
乔锦安抬了抬手臂,毫无意外的扯到伤口,痛的呲了一声,唇色发白,“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花瓶扎破了手。”
“你胡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花瓶扎到?”曲筱乐生气的道,转念一想,认真的看着乔锦安,“你不会是和顾景洲吵架了吧?”
猛地,被戳中心事。乔锦安表情不自在的望向别处,不想泄露自己心底隐藏的情绪,矢口否认,“没有。”
“安安,你的表情根本骗不了我。你们结婚三年,哪次不是你被他欺负的遍体鳞伤。”曲筱乐深深的叹气。
在曲筱乐以前的印象里,顾景洲把锦安欺负的那么惨,他就是个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可是,自从上次以后,即使知道他混蛋,知道他不是好人,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沦陷,也许这就是他的魔力吧。
“筱乐,别提他了。”乔锦安烦躁的扶额。
曲筱乐不忍,只好闭口不提。取过放在旁边包装精致的礼盒在乔锦安面前晃了晃,“猜,姐们给你带了什么?答对了有吃,答错了可没得吃。”
乔锦安一看,很配合的挑着秀眉,眼珠转了一圈,“肯定是我
最爱吃的抹茶蛋糕!”
曲筱乐也不回答她猜的对不对,故弄玄虚的慢慢拆开包装盒,果然是一块美味诱人的抹茶蛋糕。“答对啦!”
乔锦安立即感激一笑,她就知道,还是曲筱乐懂她。
……
夜幕降临,大雨方歇。
曲筱乐提前回去了,只有乔锦安一个人在。只不过是手腕上的伤,医生非逼着她住院观察。
偌大的病房里,空荡荡的,异常的安静,只有走廊上时不时传入一阵医用车轮经过的声音。
乔锦安无聊的靠坐在病床上,索性开了电视,任由嘈杂的电视声充斥于耳,才令她感到心安。
手里拿着遥控器,由一个频道切换到另一个频道,视线却根本没有放在电视机屏幕上。
直到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正是她特意为顾景洲设置的音乐。
她眼睛一亮,心急的伸手去按接听键,却忘了左手受了伤,疼的她龇牙咧嘴。
被碰到的手机一不小心地摔在地上,意外的接通了。
“喂……”男人低沉的嗓音,犹如大提琴按键发出的声音。
“恩。”乔锦安没有去捡手机,怔了怔,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听到她的声音,顾景洲放下了手中正在批复的文件,心中安心了许多。“好些了吗?”
他想假装忙碌,想假装不在乎她,不关心她,可他根本做不到。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去医院,问她的情况。
得知她醒了,又不敢给她打电话。对着她的手机号码,在手机屏幕上翻来覆去。他顾大总裁,何时这样忐忑过?
“恩。”明明刚才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当发生时,她除了恩,却没有更多的词,好像碰到他,忽然就词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吃了吗?”
“吃过了。”她如实回答。
“有什么别的需要,打电话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他转过大班椅,透过落地窗,目
光毫无焦距的伸向远处灯火辉煌的街景。
“好。”她应了一声,那边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顾景洲捂着薄唇,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抬起脸,好看的眉宇因为痛苦而紧锁,夜窗玻璃上投射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
淋了雨,衣服还来不及更换,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他毫无预兆的感冒了。
身体一阵发冷,一阵发热。
最后,撑不住头顶天昏地暗的晕眩感,难受的伏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陈旧的记忆如同电影,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
夏安然清瘦的脸庞闯入他的眼前,如泣如诉,“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洲,你不可以爱上乔锦安!”
下一刻,换成乔锦安的脸窜进来,挤开夏安然的影子,心灰意冷的盯着他看,“顾景洲,我们离婚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一整夜,梦幻重重叠叠,令他痛苦。
乔锦安这边也不好受。
除了小时候生病,她已经很久没有住过医院了。
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她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住了三年医院的哥哥,心中剧烈的抽痛了一下。
就像秦佩兰说的那样,本来该成为植物人救不醒的人应该是她,是哥哥替她挡了劫。
夜深人静,乔锦安还是用了小时候的办法,一只只的数着绵羊才勉强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朦朦胧胧仿佛有一只粗粝的大手,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抚过。
她以为是哥哥,紧闭着眼,忍不住低低的喊了一声,“哥……”眼角已经有了湿润。
没有人回答她。
那只手还在细细的抚摸着她,自上而下,延伸到她白净无暇的脖颈,美丽精致的锁骨——在上面打圈圈。
直到对方指尖粗糙的茧子猛地刺痛了乔锦安的肌肤,乔锦安在睡梦中忽然清醒了一大半。
哥哥
不可能会碰她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