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吃一些地沟油做的外卖,不干净又很伤身体的……”
乔锦安抱着一提外卖盒,靠在墙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甲深深的掐入塑料袋里——
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夏安然的这句话,令她无地自容。
病房里,夏安然正在照顾他,肚子还怀着他的孩子,一边喂他喝汤,像是个贤惠的妻子。
而她呢,像是个尴尬的多余者……
这些地沟油做的外卖,估计顾景洲现在根本不稀罕了吧。
拎着塑料袋,乔锦安头也没有回的大步往外面走去。
他现在一点也不需要她……
……
顾景洲左等右等,都没有看见乔锦安回来,心里很担心。
“洲……你喝一口好不好?”夏安然端着汤勺,耐心的伸到顾景洲面前,奈何对方一直不领情。
“安然,一直以来,我很想和你说清楚……”
“洲……别再说了,你知道的,你接下来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夏安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纤细白嫩的手指堵在他的唇畔。
他无非是想说,他已经结婚了,他爱上了乔锦安,要和自己一刀两断。
“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这辈子我赖定你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一起赖定你了,你是孩子的父亲!”夏安然的眼眶又红了。
保温盒里原本热气腾腾的骨头汤,凉透了,在汤汁表面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浮油。
“安然,你别这样……”顾景洲本能的拉开她的手,和夏安然的肢体接触,令他感到不适,心中总觉得做了什么对不起乔锦安的事情。
“洲……你以前都是喊我然然的……现在却变成了安然,我们有必要变得这么生疏吗?”夏安然扁着嘴,样子很委屈,像是受了欺负。
“因为,我不想
让我的太太产生误会。”顾景洲看着她,眼神很坚定。
“呵……你的太太?你现在就那么在乎她吗?”夏安然双眼含泪,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他,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是的。安然,我必须很认真的和你说清楚。”他皱着眉,沉声道。
“我不要听!”夏安然想也不想的捂住耳朵,两行眼泪从美丽的脸庞上滑落。
“你必须听!”他命令道,“这个孩子,你想生下来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这是我的孩子,你将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赡养费,将来你的生活会衣食无忧。”
他知道,他这样做,对她来说是很残忍的,但为了乔锦安,他不得不对别的女人残忍。
经过了车祸这件事,他知道,即使委屈任何人,也不可以让乔锦安受到伤害,他经不起第二次失去她——
夏安然虽然捂住耳朵,但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男人的话一字不落的,清晰的传入耳中。
她吸了吸鼻子,“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什么赡养费,我要的是你,哪怕没有名分,我也想跟着你,留在你身边。洲……我已经这样委曲求全了,难道你还是要拒绝我吗?”
她放下了名分,放下了她的骄傲,去求他,讨好他……
连她自己都感觉,这样的她很贱……
“对不起,乔锦安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想去做。爱就爱,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安然,我不想耽误你,你值得更好的人。你明白吗?”即使已经没有了感情,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很好。
“不,我永远也不会明白,而且没有别人了,谁也比不上你。”夏安然痛哭着,捂着脸,从椅子上起身,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看着女人的背影,顾景洲叹了一口气。
等了很久
,病房外都没有看见乔锦安回来,他知道,她一定是看见了夏安然在他的病房里。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
铃声响了很久,并没有人接听。
她生气了?
……
医院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乔锦安没有伞,拎着外卖盒,折回了医院里。
在医院大厅偏僻的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和椅子,放下外卖盒,坐下。
肚子很饿,她打开了外卖盒。
香喷喷的红烧茄子,糖醋排骨,小炒黄牛肉,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看了一眼,却一点都提不起食欲。
但还是,动了动筷子。
这两天一直是点这家的外卖,明明菜的味道很好吃,此时此刻,吃到嘴里,却是味同嚼蜡。
她艰难的吞咽着,满心的酸苦,眼泪忽然哗啦啦的淌下来,落在嘴巴,和着白米饭一起吃下去。
咸咸的味道——
点的是两个人的饭量,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东西。
吃着吃着,胃里一阵恶心,她忍不住从椅子上起身,跑到一边,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
吐了半天,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的很,但却只吐出一些可怜巴巴的酸水。
她站在窗边,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透明而干净的窗户上,挂着点点雨珠,顺着玻璃而下。
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亮着亲爱的三个字。
可笑的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亲爱的了,而是夏安然的……
心像是被一把尖刀,戳了一下。
她没有接听,将手机调了震动,放回衣服口袋里。
站在窗边,静静的感受着手机呲呲呲的震动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行人在湿漉漉的地面,行色匆匆的走着。
乔锦安僵硬的
身躯动了动,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屏幕上弹出几十条未读短信。
“老婆,我肚子饿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头疼……胸口闷的发慌……手臂也疼……”
“老婆,还不回来?我已经等你等的望眼欲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