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颜被大理寺一行人裹挟着风风火火地出了大理寺,来到大理寺大门外后,顾青平和陆幼婉上了一辆马车,岳楷吩咐内务人员找来了四五匹马后吩咐两名仵作和一个记事各自上马,还剩下一匹马,就当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这匹马是给谁准备的时候,岳楷似是忘了什么似的指着一众差役道:
“那谁,小祝在哪里?”
顿时,所有差役都把目光投向了祝颜,岳楷假装才发现祝颜在人群里,随后道:“你过来跟我们同去宋御史府,其他人去两三个到顺平街收集谍报,其余人随时待命。”
祝颜有些懵,被郭子昂推着上了马,见祝颜仍旧一身平常打扮,岳楷有些生气地对郭子昂道:“不是让你带着小祝去熟悉环境吗,怎么还是这身衣裳?”
“司直大人,小的不是正带着祝颜去内务处领制服吗就遇到了少卿大人和你们。”郭子昂忙解释道。
“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走。”岳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前面的马车夫听他这么说立刻挥动马鞭催赶马车向顺平街而去,岳楷等人骑着马不紧不慢跟在马车后面。
赶了一会路,岳楷拉了一下缰绳放缓了速度来到祝颜旁边,放低声音对祝颜道:
“小祝,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吗?”
祝颜看岳楷似是不想让旁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便也悄声回道:“来时听他们讲是什么江王找来了大理寺,见了少卿大人,然后少卿大人就让我们去宋御史府办案?”
“正是,我先向你说明白你也好有个准备,江王李奉,那可是先帝的嫡亲兄长,多年前更是有恩于当今陛下,如今陛下对江王也是极为看重。”岳楷向祝颜使了个眼色,似是说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
祝颜笑了笑问道:“那何故江王来大理寺找了少卿大人,我们却要前往宋御史府办案呢?”
“小祝你有所不知,江王有一女名叫李秀,是江王唯一的女儿,更是先帝亲封的丹阳郡主,十多年前江王将丹阳郡主许配给了御史宋焕,据说丹阳郡主于昨夜被刺死于府中,行凶者是宋御史府上的一个护院。”岳楷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对祝颜解释道,想来这些情况都是他从顾青平那里得知的。
听到这,祝颜有些不解地道:“既然行凶者已然确定是御史府上的一个护院,那还要我们大理寺人马去干什么?惩治凶手?好像这不是我们的职权范围吧?”
“问题就出在这,江王得知爱女惨死悲痛欲绝,前往宋御史府讨个说法,哪知这凶手已经服毒自尽,江王怀疑丹阳郡主的死没那么简单,说一个家奴怎会如此大胆竟敢行刺皇亲国戚?定然是受人指使,而且我听少卿大人的意思,江王隐晦表达了他怀疑幕后主使便是那御史宋焕!”岳楷说着摇了摇头,似是他也不理解这达官贵人家中怎会如此复杂。
祝颜听罢也大概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面的马夫勒住马停下了马车,大理寺一行人刚好来到了宋府,此时的宋府丧幡挽幛随风飘扬,隐约还能听到府内有哭声传出,看来已经在为丹阳郡主办丧事了。
祝颜等人先下了马,顾青平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陆幼婉也紧随其后,此时宋府几个家丁也注意到了这边,看到岳楷等人尽皆衣着官服,其中一个家丁跑过来看向为首的顾青平询问道:“不知几位大人何事来此?宋府这几天办丧事,恐怕不方便接见外客。”
“我是大理寺顾青平,你去和宋焕说让他出来见我。”顾青平语气冷淡,神色中充满不容置疑,那家丁一听说是大理寺的人连忙跑去通报了。
不多时,一个身着丧服的中年男子从宋府走了出来,男子面容憔悴,眼含悲切之色,见到顾青平一行人连忙上前道:
“下官宋焕,拜见顾大人,家中妻子丹阳郡主昨日新丧,府上不方便迎客,还望见谅。”
顾青平看了宋焕一眼淡淡地道:“宋大人还请节哀,只是本官今日造访并非是要到你府上做客,而是有人向本官反映丹阳郡主之死存有蹊跷,请大理寺查实,职责所在,还请你行个方便。”
“可是江王让顾大人来的?”宋焕面色有些无奈地问道。
顾青平看了宋焕一眼没说话,宋焕也识趣没再多问,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顾青平一行人进府。
祝颜跟着众人进了宋府,此时宋府一众下人忙碌着丧事,灵堂内不时传出悲泣声,一众下人也眼露悲戚之色不似作伪,想来这丹阳郡主平时对下人应颇为宽厚。
宋焕带着众人来到灵堂,灵堂正中一男一女披麻戴孝掩面哭泣,应是丹阳郡主的一对儿女。
顾青平看了看停在灵堂正中的棺材,沉吟了一下对宋焕道:“宋御史,事出突然,本官也是今早才收到消息,烦请你将郡主之死的详细经过告知于我,方便大理寺将此事调查清楚。”
宋焕看了看灵堂内的一双儿女,轻拂了一下眼角对顾青平道:“昨夜我还在御史台处理公务,府上家丁慌忙跑到御史台告知我府上出事了,说郡主死了,我当时还不信,连忙赶回了府,一进门却见府中前院空无一人,府上人全在后院乱作了一团,我赶去时就见阿秀……”
说到这宋焕声音哽咽,似是难掩悲痛情绪,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就见郡主躺倒在血泊中,膝下一对儿女年方十四五,见其母亲惨死,俱都哭倒在旁,我当时悲痛欲绝,喝问府中下人是怎么回事,下人告诉我是护院宋喜杀了郡主,我正要带人去拿宋喜,下人却告诉我宋喜已经服毒自尽了。”
顾青平见宋焕不再言语便问道:“敢问宋御史,这宋喜也姓宋,与你是何关系?你说是宋喜杀了郡主,有什么证据吗?或是府上谁看见了?”
宋焕看了看顾青平,眼神中有些许不满,但很快被隐去,然后缓缓道:
“宋喜是下官的一个远房亲戚,四年前从乡下来京城投奔我,但宋喜此人品行不端,在老家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我本想给他些银钱打发走就是了,可郡主见他身强力壮有些本事,便想留他在府上做护院,府上大小事都是夫人说了算,我便也没再说什么,却不想这畜牲死性不改,竟做出这等悖逆弑主之事。”宋焕紧握双拳颇为不忿,接着又道:
“昨日是八月初十,郡主信佛,每逢此日便要焚香祈祷,昨夜府上丫鬟阿雪陪着郡主在后院湖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