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结束,郁陶终于脱离了危险。
大夫一边解着口罩,一边满脸欣慰的庆幸:“不得不说,这姑娘命真硬。再晚一两个小时,可能就会烧出其它的毛病,到时候败血症,并发症什么的都来,人就救不回来了。”
“不过更命大的,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嘿哟!都这样了,还踢得很有劲儿呢!估计不会受影响,生下来是个壮小伙儿……”
大夫一时兴奋,无意中透露了胎儿的性别都不自知。
倒是谢戈听得心惊肉跳的,生怕一说这孩子,又牵动言寄声的某根神经,他赶紧岔了个话把大夫给哄走了。
之后,病房里就安静了下来。
言寄声没有给郁陶转院,就还是住在离那个村落很近的那间医院里,不是三甲医院,医疗条件也不算特别好,不过大夫都很认真负责。最重要的是,这里比较清净,不会有大多人来打扰。
至于他心里不想被打扰的人是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言寄声静静地坐在病床前,守着从抢救室出来后,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
她瘦了好多!
言寄声觉得很奇怪,一个怀孕了的女人,每天被他逼着咽下无数的补
品和营养品,为什么还能瘦成这样?
刚才大夫还说,但凡她身体还好一点,也不至于烧成这样……
她身体不好吗?
她不是医生吗?
言寄声更不明白自己放下手头上几十个亿的大合同不谈,就这么端端正正守着一个背叛她的女人病床前,是要干什么?
他明明那么讨厌她……
早晨的阳光不烈,有几缕从窗外照进来,慢慢地打在郁陶紧闭着的双眼上,昏睡中的女人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言寄声想都没想,就那么抬手挡了一下。
阳光顺势打在他手背上,投入淡淡的一道暗影,暗影覆在郁陶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上。
她微皱的眉头这才缓缓松开……
言寄声松了一口气,自己都没发现他刚才因为紧张,好像摒住了呼吸。
挡一小会儿,他站起身来,身体绕着病床移动,但手却一直挡在她脸上,直到整个人慢慢换到了床的对面,用身体挡下了所的刺目的光亮,他抬在半空的手,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沐雅震惊地看着病房里他细心照顾的这一幕,难受到心肝脾肺肾几乎都要挪位窒息。
她赶了一个大早,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这里,可不是想看到这种扎心的画面……
强忍着想冲进病房把言寄声的手从郁陶的脸上拍开的冲动,沐雅反转过身子,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不会的,声哥不会这么温柔的对她的。那是愧疚,是自责,是因为郁陶差一点真的死了,所以声哥才……”
沐雅停了下来,自己都仿佛编不下去了。
就算有愧疚,有自责,就算郁陶快死了,又如何?
如果声哥真的讨厌一个人,别说只是快死了,就算是真的死在他面前,他或许都不会眨一下眼。
他不会在心疼郁陶吧?
这个认知几乎吓窒了沐雅,她手指尖颤了起来,紧紧揪着心口,呼吸都明显急促……
不远处,有护士看到她的样子,关心地走过来:“小姐,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
沐雅摆手,飞快地看了一眼病房,之后,咬唇跑了。
言寄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她飘飞的最后一片裙角,那么烈焰如火的颜色,他不可能认不出。
这不是什么高档的医院,很普通。
因为普通,所以病人反而不多,整个医院的长廊都
很安静,所以但凡有那么一两个人动静大一些,其它人都能听见。
沐雅跑得很急,高跟鞋笃笃笃的声音惊动了不少人,许多人探头出来张望,只看到一个漂亮的女裙子女人,跑得很快,似乎在哭……
不怎么费力,言寄声就找到了沐雅,她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立在医院中间的空地上,泪眼婆娑。
言寄声知道,她在等自己。
男人迈开长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沐雅扭头,看见人过来,未语,泪先至:“声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原本还在扮柔弱的沐雅一听这先发制人的问题,立刻眼神儿都变了。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可答不好,就会在声哥的心里种下怀疑的影子。
“问……问了你的司机。”
这倒是实话,只不过,她不是问的司机,而是收买了言寄声的司机。
言寄声又岂会不懂?
他听完也不说话,只在心里给司机判了个死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看来,该让谢戈给司机好好清算清算,让司机立刻走人了。
沐雅惯会看人眼色,言寄声这样,她也一样读懂了。
但她从小就擅长演戏,知道什么时候
该笑,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最能博得男人的同情心。
所以她不争不辩,只红着眼睛低下头,一副她委屈,但她不说的隐忍模样……
言寄声看着她的头顶,脑子里却反反复复闪过谢戈说的那条短信:撕票吧!
是沐雅发的吗?
言寄声一直没再说话,这让沐雅心里又惶恐了几分,她也不等了,自己哽咽着掉起了泪:“我都听说了,郁陶被你的商业对手绑架了,为的是你之前看中的那块地。”
这就叫先发制人,转移视线,沐雅意在强调绑架郁陶的人是言寄声的生意对手,暗示是他连累了郁陶,并不是自己。
但言寄声果然不打寻常牌,他问的却是:“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你别怪我打听你……”
沐雅抬起哭得红肿如桃子的双眼,扁嘴:“你手机怎么也打不通,谢戈又说没和你在一起,我都急死了,这才让家里帮着到交警大队打听了一下,本来是想查查看你的车到了哪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