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地方已至。
言寄声下车后随手点了一支烟,在医院中庭的休息区吸完,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探病,却什么也没有带。
他转身吩咐司机:“去随便买点东西过来。”
“言总,您说的随便买点东西,是指探病的东西吗?”
“嗯!”
司机忙应声而去,不多时,却捧回来一束红玫瑰。
新来的司机笑得一脸憨傻:“本来想买个果篮的,但看了一圈都像是不太新鲜,而且,我听说住院的人是总裁夫人,所以想着应该送花她会更喜欢。”
言寄声看着那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实在想象不出来,当自己捧着这玩意儿上楼时,郁陶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可是,许还是因为之前的内疚之情影响也他的判断,他竟也难得地没让司机重新去买,就那么接过花来,一脸别扭地上了楼。
人走到病房门口,他看着手中花束再显为难。
正当要推门而入,病房里却传来一个他不可谓不熟悉的声音……
路悠远刚刚插好了花束,这时正摆弄着问她:“本来探病都是要送康乃馨的,不过,我觉得郁金香的名字和你有一个字相同,就买了这个,喜欢吗?”
“不喜欢!”
路悠远一噎,好半天,脸都涨红了:“你就非得这么气我吗?”
可郁陶不是要气他,是真的不喜欢郁金香,甚至可以说,厌恶至极。
但她也不想跟路悠远解释什么,只由着他这么误会下去。
路悠远说:“算了,我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医院那边我跟院长聊过了,他同意让你回来上班,不过,得等这阵子的风头过去。”
“论坛上那些黑料你也放心,我找人处理过了,以后不会再有……不,就算再有,我也会帮你全部按下去。”
听到这些,郁陶总算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
“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人情,但我帮你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我喜欢你,郁陶,你是个好大夫,脑外科需要你,患者也需要你。”
郁陶抿了抿嘴,终于还是说了声:“谢谢!”
别的就算了,但是医院的工作,她真的不想放弃。
倒不是说她离了这间医院就找不到其它工作,她只是单纯地很想做个好医生,就像当年,母亲病重,那个温柔的大夫给她们几个孩子的安全感,是其它人谁都不可取代的。
她想成为那样给人以希望的医生,所以,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
“如果你真想要
谢我,以后就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受伤的样子了,我会……心疼的!”
随着路悠远的这一声心疼,病房外的男人脸色铁青。
言寄声复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红玫瑰,一声冷笑,抬手便扔进了垃圾桶里。
郁陶耳尖,一下子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她顺势侧头,正对上满面寒霜走进来的言寄声。
男人眼神如刀,直勾勾地瞪着她和路悠远,一副要把她们这对狗男女彻底撕碎的模样。
这般大的动静,路悠远初时都惊了一下。
但很快,便露了一脸鄙夷:“还有没有公德心了?这儿是医院,不是言总的霁声集团,进病房时,需要的是敲门,不是踢门……”
“听说言总从小受的都是英伦皇室的绅士礼议,这学的东西都去哪儿了,喂了狗么?”
这话堪比是挑衅,听得郁陶额角猛跳:“路师兄,你快别说了。”
言寄声一张风雨欲来的冷脸,语气却并不显山露水。
他径直走到郁陶的床边,弯身凑近,突然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有粼粼的波光在他星辰般的眼底流转,他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却更像是在嘲讽:“瘦了,是不是因为太想我?”
郁陶:“……”言寄声莫不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不说话,我可是会失望的,老婆~~~~”
最后的那个字,勾着尾音长长地拖着,他声线压得极低,性感得像是拨动人心的大提琴。
明明知道,他做这些是什么意思,可郁陶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她当然想他,无此不刻,又爱又恨!
但郁陶也不肯说出口来,只是顾左而言他地问:“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了吗?”
“再忙,也要亲自来接你出院啊!”
郁陶怔了一下,不是五天后才出院吗?
不过比她还快做出反应的,是被言寄声这轻佻的行径激得想打人的路悠远:“出什么院啊!没看她还在打点滴吗?”
“点滴家里也可以打。”
言寄声根本没给出其它的选择,一句话就定了音,见郁陶只是怔怔不语,还挑了下眉头,反问她:“怎么不说话?还是你也觉得,应该在医院里再多住一阵子,而不是回家?”
郁陶看了他一眼,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威胁。
“知道了,我跟你回家!”
路悠远一听又要炸:“小陶你别冲动,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不清楚?最少还得住三到五天,根本没恢复
到能出院的程度,你这样……”
“路师兄。”
郁陶不愿他们再起冲突,打断了他:“如你所说,我的身体我清楚,我觉得可以出院了。”
“你……”
路悠远怄出一口老血,双眼都气红了,但他也知道郁陶的性子倔强,一旦决定了,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他便改而看向言寄声:“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你不能拿小陶的身体开玩笑,她现在还很虚弱,绝对不能出院!”
“她是我老婆,出不出院我说了算,你……无权干涉……”
说罢,也不听路悠远再说些什么,只是一抬手便扯了郁陶手背上还挂着的点滴。
几乎在同时,郁陶手背的针孔处,已汨汨渗出了血……
路悠远一见,脸都青了,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