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吃人的目光,郁陶浑不在意的盯着面前的牌面,脑子里正飞快地运算起各种公式。
玩德州扑克更像进行一场马拉松比赛,谁更有耐心,技术水平更高才会赢。
不像赌—场中的其他的游戏,赢钱主要是靠运气。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的对手,慢慢推算大家手里可能有的底牌,以及上千种可能出现的牌面概率,最后得出一个大致的结果。
进行到第二局时,自己赢面只有16。
这是一个心理战,很多时候,比的不是排面的大小,还是比谁更淡定,更理智。
郁陶显然是后者,但是沐雅很是不幸,她虽然说自己在和同学玩的时候,有八成的机率都是赢。但那个时候的前提是,她没有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可现在她每一步都要思考很多,担心很多,这让沐雅根本无法下决定。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才玩到第三局,就不敢再跟,选择了放弃。
沐雅盖下牌的那一刻,她的脸色真是说不出来的难看。
仿佛是绝望了,但绝望之余,她眼中又迸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那些愤怒之火仿佛要帮她将面前的郁陶生吞活剥。
她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露出自己最尖酸刻薄的真实嘴脸:“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明明这么简单的一个普通纸牌游戏,如果不是因为你惹毛了屈靳诚,他不一定要这么针对我的,不是吗?郁陶,你就是个害人精。”
郁陶冷冷勾了下嘴角,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对,我不但是个害人精,我还很记仇!所以接下来,沐小姐确定还要继续激怒我?”
郁陶的眼神很冷,很冷!
沐雅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第二个言寄声。
可如果是言寄声发火,她就算害怕也觉得不会有什么,因为那个男人护她护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是绝对不会责怪她的,但是郁陶不会。她们是情敌,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沐雅仿佛一下了泄了气。
她终于闭上了嘴,因为害怕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此刻她内心只能不停地祈祷,祈祷着自己不是最后的那个输家。
可惜,老天爷似乎没能听到她的呼救声。
35分钟后,一轮游戏结束,郁陶果然还是输给了屈靳诚,但也仅仅只是输给了屈靳诚。
她真的赢过了在场除屈靳诚以外其它所有的玩家。
看着荷官将其他人的筹码一小堆一小堆
地拨到她面前,郁陶看都没看地站了起来:“我可以走了吗?”
沐雅突然泪流满面地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郁陶的手:“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呜呜呜……”
郁陶一语不发,只是狠狠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沐雅的手。
屈靳诚的脸色也未见有多好看,不过也没多难看就是。毕竟,他跟郁陶的仇可不是脱脱衣服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
所以,他笑着又提议:“小桃桃,我看你玩的挺不错的,要不再来一局?这一局咱们的赌注就是我如果输了,再答应你三个条件,且另外帮你捞一捞这个满脸玻尿酸的女人。只要你再赢一局,就不用她脱了。”
还哭着的沐雅心中一喜,正期待地看向郁陶,却听她笑了一下的,无情道:“不用了,你还是看吧!”
这话一出,别说是沐雅,就连屈靳诚都呆了一下:“你说什么?”
“赢一局都算是侥幸,我可没信心再赢一局,更何况要脱衣服的是她又不是我,为什么我要帮她出这个头?”
沐雅一听,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郁陶,我们是一起来的,你不管我,就不怕森声找你麻烦吗?是他让你照顾我的,你就
是这么照顾的?”
郁陶猛地扭头,瞪向她:“你一天到晚缠着我老公,挑拨他,想让他踹了我让你来填我的位置。说真的,我没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像那些新闻里的原配对小三一样,扔你在街上扒光了打就已经算是很客气,我还要救你?你觉得我是真圣母还是真犯贱?”
沐雅被她凶恶的表情给吓到,一下子怔怔地吓到说不出半个字来。
郁陶这时低头,脸上露出诡异而残忍的笑:“我现在赶快出去,说不定能尽快把言寄声叫过来帮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聪明的,就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
只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郁陶飞快地说完,然后在沐雅震惊的眼神中转身就走。
可她才刚刚走到赌厅的门口,就又屈靳诚身边的胖子青年客客气气地请了回来……
郁陶没有反抗:“屈先生,这是何意?”
“哟!不叫我屈叔叔了?”
郁陶不语,屈靳诚就痞里痞气地笑:“说了跟你一局定输赢,可我说过只让你玩一局就走吗?”
“没想到屈先生这样的身份,还会耍这样的赖?”
屈靳诚笑得更快活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可都是为了你
啊小桃桃,一般人,我不这么对她。”
郁陶黑水晶一般的眼瞳瞪得更大,冷冷盯着他:“你想怎样?或者,想要我陪你玩几局,一次性说清楚吧屈先生。”
“就喜欢你这满身是刺的小模样儿,想当初,我弟弟也是被你迷的不要不要。可他明明那么喜欢你,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不救他?嗯?”
“请不要歪曲事实,我没有不救你弟弟,当初我也不过是个大二的学生,是一助的师兄失误了……”
屈靳诚听不得这种狡辩的话,他暴怒地一砸牌桌:“所以你们就不好好补救?眼睁睁看着我才20岁的弟弟,死在手术台上。你……是你和他们一起害死了我唯一的弟弟,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以为你可以逃得掉?”
郁陶冷静地看着对方,不卑不亢:“所以要我也去死,给他一命偿一命的意思吗?”
她这话反而是问住了屈靳诚……
男人笑了一下,他突然走向郁陶,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贪婪地轻触着:“其实,最初我真的想过把你弄死的,弄死了,再烧成灰,把你的骨灰放到我弟弟的骨灰盒子里,让你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