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靳诚咬着烟嘴,用力深吸了好几口。
一开始,不说话。
后来又重重吸了几口,才恶劣地笑了:“这种废话就别讲了,行吗?”
“你又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快乐,只会让你倒胃口你也不在乎?”
“对,不在乎!”
冷着眼眸,屈靳诚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撤去,他说:“因为看着你难受,我就会很舒服!身心都很舒服。”
郁陶哽住,竟被他这个理由噎到说不出一个字。
她僵站着不动,只紧紧握着自己的一条手臂。
她一身酒气,还伴着一股子呕吐物的酸味儿。就算屈靳诚再想干点什么,这样的她,也实在让他下不来手。
屈靳诚拧眉,恶心地摆摆手:“去洗澡,臭死了。”
郁陶不肯,突然问他:“师兄他是被人家买通了,故意在手术中失误的。是你的仇家对你的弟弟下的手吧?你是真不知道?”
“闭嘴!”
这就是知道了。
郁陶于是冷冷对呛:“我不闭,我要一直说,一直说,一直戳你的心窝子,肺管子,直戳到你放了我为止。”
大胆!
屈靳诚是真的动了肝火,他怒瞪着郁陶,磨牙切齿:“想让我放过你啊?也不是不行,让我
弟弟好好地活过来,我就放过你。”
这个回答一出,郁陶沉默了很久。
许是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郁陶不声不响,突然拿出了一只打火机。
手指轻轻一弹,打火机盖被拨开。
“嚓!”
打火机被点燃的同时,郁陶挥手就将打火机直接扔到了屈靳诚身边的床铺上。
瞬间,那雪白的大床便直接烧了起来。
反正跟不讲道理的人从来就说不清,所以她不说了,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就算她杀不了他,同归于尽还是很容易的。
“草……”
屈靳诚猛一下从床上弹跳开,怒吼:“你特么是不是疯了?真的想死吗?”
屈靳诚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他是临时带着郁陶离开的,因为知道言寄声那小子阳奉阴违,是绝对不可能心甘情愿地任郁陶在他那儿呆一夜的。
谁知道,真正棘手的,是郁陶本身。
性子烈成这样……
房间完了,床也完了,为了灭火,屈靳诚只能扯了领带将郁陶绑手扔到一边,再用浴室的淋浴喷头喷那着了火的床。
现在火是灭了,睡觉的地方也没了。
屈靳诚也不是一晚上不睡就会怎样的人,但就是感觉……
超级
超级踏马的烦燥!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令他这么抓狂过,第一次,他对着女人,不是怜香惜玉,而是想活活掐死……
不,从现在开始,掐死都不够解他的眼。
必须要留在身边,反反复复的折磨,让她跪下来求他饶过才够本。
屈靳诚磨着牙,恨恼地又瞪了一眼角落里的郁陶。
郁陶的双手被捆着,软软地坐在房间的一角,从刚才闹过那一场后,就一直很安静。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她眼睛全肿了,因为一直在哭,且不像那些撒泼的女人那样嚎啕,她只是静静地落泪,一滴一滴,源源不断地往下滚,往下滚……
屈靳诚突然看得傻眼。
不是……
刚才大闹一场,把他的游艇都差点毁了个女人是她吧?
“你还有脸哭?”
屈靳诚气的鼻孔一开一合的抽:“我他妈还没把你怎么样呢!”
郁陶仿佛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似的,只是安安静静地呆着,默默无声地流眼泪。
一开始,屈靳诚还以为她这就是手段,故意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同情。
事实上,他还挺吃这一套的。
男人嘛!
特别是强大的男人,
就越容易被柔弱的东西所征服,觉得那么脆弱的东西,必须要由强大的他们保护,这样才能激发他们保护欲,英雄欲……
之前他对郁陶会那么粗暴,也是因为从来没见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今儿这一见,还挺新鲜!
屈靳诚突然来了兴致,他晃晃悠悠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轻佻地用一根手指勾起郁陶的下巴,认真地端详着。
“梨花带雨啊!”
男人眼神暗了暗,心里莫名有点痒:“我也算是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古人描述美人落泪的这个词,啧……文化人的说法就是不一样,确实挺形象。”
郁陶的长相,原本就是偏古典的那种气质佳人,和以前屈靳诚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郁陶的美,是无声胜有声的,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忽略的。
她的皮肤很白,双颊因为之前被屈靳诚抽过耳光,所以到现在还是红的,但那样的红色,却并不让她的美貌失色,反而令她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颜色。
就算第一眼不是绝对惊艳,可是越看越好看,特别是一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含怀泪水。
如泣似诉!
屈靳诚突然深吸了口气,仿佛第一次
发现,郁陶竟是这么一个美得能夺人心神的女人。
他气得想笑:“你还委屈上了?看看你都把我这毁成什么样了?”
郁陶不出声,只仍旧无声地流眼泪。
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在此流尽……
那水汪汪似深潭的双眸,屈靳诚看得又吸了一口冷气,最后,自己反而是遭不住了:“别哭了行吗?叔叔今天心情还不错,就不强迫你了,不过你得保证,接下来不可以再任性,要乖乖的陪着叔叔……嗯?”
他话里有话,换了平时郁陶听了绝对会反应激烈。
可今天,她仿佛被抽掉了灵魂,除了流泪,什么都不会了。
屈靳诚突然有些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