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也是明白岑翼飞会怎么想,言夫人笑了一下,露出一幅你还是太年轻了的表情。
“那可是我儿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个性。唔……自从他小时候受过伤后,确实,很多女孩子他都不让别人近身,唯一能够接近他的也只有沐雅,但是沐雅的情况很不一般,因为是从小到大的亲近,与其说寄声是爱她,在我看来,倒不如说像是某种寄托。”
大约是因为都很了解言寄声,岑翼飞居然觉得自己能明白言夫人这话的意思,他点点头,表示认可。
言夫人又笑了一下,之后斟酌着道:“再后来就是郁陶,虽然表面上寄声对她很不好,可是,当初郁陶怀孕,闹出了这么那的丑闻,他却始终不肯跟郁陶离婚,你不觉得奇怪吗?”
“就算这件事情涉及到南城郁家,可能是会有一些利益上的瓜葛,可无论有再大的利益冲突,只要把郁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言家的这件事捅穿,郁家那边又能够说什么呢?”
“阿姨也不怕你笑话,这件事我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寄声回来时,我就劝过他离婚,而且不止劝过一次。但他每次连借口都不愿跟我提一下,只有两个字:不离。我就在想,他是不
是对郁陶有些其它的想法,所以才不肯放手呢?”
确实,这件事不只是言夫人,就连岑翼飞也劝过。不过,言寄声倒是跟他说过理由,说是要找那孩子的爸爸,所以需要孩子生下来,取dna留证。
这个理由对别人都好使,唯独对岑翼飞就不行。
他可是妇科圣手,专家中的专家,自然清楚,要给宝宝验dna确认亲属关系,根本不需要孩子生下来,现在就能穿刺检验。
只不过,要说言寄声喜欢郁陶?
“应该,不太可能吧!”
岑翼飞摇摇头,说:“倒也不是说郁陶不值得喜欢,只是他俩结婚前都没见过面吧?哪里来的感情基础呢?”
这一点也是言夫人一直想不通的:“所以,可能真的是我的错觉吧!”
“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寄声居然为了沐雅把郁陶推出去了!他在赌桌上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他这一推,我才明白,他可能不是喜欢郁陶才要把她死死留在身边,是想……折磨她吧!”
“唉……”
毕竟是在说自己儿子的不是,言夫人多少有些尴尬:“我以前不知道郁陶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也确实很气她,很恼火,但后来你们说,连她自己
也不知情。”
“虽然怎么想这件事情都觉得离谱,可既然郁陶也是受害者,我就不能让寄声再对她继续做这么无情无义的事,真的过不到一块儿,就分开,不能再耽误彼此,彼此伤害,不是吗?”
这一点,岑翼飞举双手双脚认可。
“不过,声哥那个脾气,谁又能劝得动他?”
言夫人说:“劝不了,那就不劝了,这个坏人我替他来当。”
“您要干什么?”
“让他们离婚,趁着寄声还没有醒来,直接让她把字签了。”
岑翼飞:“……!”
“不行的吧阿姨?这要出大事的吧?阿姨,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啊!”
然而,岑翼飞后来才发现,言夫人不愧是生出了言寄声这种儿子的女人。
平时看着温婉娴静,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这一旦上起头来,也是个冲动派啊!
救命~!
————
言夫人找到郁陶的时候,她正靠在病床上摸肚子。
可能是郁陶身上也有些轻伤的原因,小家伙一直在闹腾。
之前,在原来的医院时,郁陶全副注意力都在言寄声的身上,也就没顾上肚子里的宝宝,但现在有岑翼飞盯言寄声,她便安安心心地养起了病。
说是‘养病’,可能也
有些夸张。
不过毕竟他是个孕妇,又经历过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撞车,别说是岑翼飞,就连凌锐都不放心,坚持要她留在医院里观察一晚上。
郁陶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必须离开的理由。
一来,她还十分不争气地在担心言寄声的身体,二来,反正都已经回了北城,要回家也应该等着言夫人一起。
她索性就干脆找岑翼飞要了间病房,舒舒服服躺着等。
果不出她所料,没等多久言夫人就找来了。
言夫人开门见山,直接将离婚协议摆到她面前……
郁陶左边的眉头隐隐一跳,心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但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只看着她婆婆。
言夫人也不卖关子:“你痛快一点,在这上面签个字。啊……不对,你先仔细看一看协议的条款,里面那些什么补偿要是觉得不够,可以现在提,我会让律师马上修改好。”
“这是您的意思?”
言夫人说:“是寄声的意思,当然……也是我的意思……”
其实,言夫人是个不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
正如她之前知道郁陶怀了别人的孩子,就那么愤怒一样,现在的她虽然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其实焦虑的眼神也多少透露了一
些心虚。
她说:“当初寄声决定和你们家联姻,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肯定不是表面生意上的合作那么简单,对吗?”
郁陶没有吭声,只静静地看着离婚协议上面的条条款款。
刚才言夫人拿出这份东西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言夫人自己的意思。毕竟,如果是言寄声,可能会当面将这份协议扔到自己脸上,而不是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让他母亲拿过来给自己签。
但是……
这个协议的内容半点没有倾向于她不说,甚至对她有点苛刻,不,应该说协议的内容,对她十分不公平。
条条款款一大堆,貌似自己能得到一大笔钱。
但实际上,这点钱不及她嫁妆的十分之一,说白了,她也就比净身出户好了那么一丢丢。如果是言夫人让人弄的协议,刻薄不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