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听上去比较复杂,但其实很好理解。
郁陶那么聪明,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你想要这笔钱?”
“没有人嫌钱多。”
郁陶哑口。
心说,像你这种挥金如土,从来不把钱当钱的人,说出这种话可半点都没有说服力。
但是……
能让言寄声掂记上的信托基金,估计是很可观的一大笔收入。
但郁陶还是怀疑:“结婚也好,生孩子也好,你跟你喜欢的人也一样可以做。”
言寄声见她上钩,单眉一挑,继续道:“谁让我们家太太太爷爷比较刻板呢!他老人家定的规矩就是,结婚给钱,离婚罚钱。所以,如果我跟你离婚了,当初我拿到了那笔钱,要以三倍赔给基金会,且第二次再婚时,就不会再发给我奖金了。”
郁陶:“……”
“孩子也是一样的,你的这个孩子,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但只要基金会的人不清楚内情,生下来后,就算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到时候,除了我,你和孩子都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钱,到那时再离婚不是对大家都好吗?”
“抱歉,是我理解错了吗?”
郁陶很快就找到了他言语间的漏洞:“你说如果我
跟你离婚,那边就会收回你的奖金,甚至会让你十倍赔偿,如果我生完孩子再跟你离婚,就不要退还这些钱了吗?”
“当然需要,但孩子毕竟不是我亲生的,我大可以告诉基金会那边我不知情,到那时,他们酌情处理,或许是收回一部分,或许,一分都不用回收。”
郁陶:“……!”
“你可以把这当成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你不离婚,沐雅能答应你?”
本还微勾的唇角一下子垂了下去,言寄声冷脸:“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郁陶还是很犹豫,言寄声直接放出了大招:“顺便提一嘴,你爸当初非要把你强塞给我,看上的也是这份基金,所以我们婚后,那笔大额基金,已经直接划到你父亲的帐户里了,如果你要坚持跟我马上离婚的话,可以……基金会的那笔钱,你自己找你父亲要回来。”
闻声,郁陶下意识问了一句:“多少?”
“两亿。”
话落,言寄声还勾了勾唇,补充说:“美金!”
郁陶:“……”
她俩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并不纯粹,她知道,肯定会有商业的交易,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大笔。
两亿美金什么的,就
算是杀了她,她也还不出。
至于她父亲那边,估计也已经不是愿不愿意退出这笔钱的问题了,肯定早就用出去了。
所以不止是她还不起,她父亲一样还不起……
可如果就此答应言寄声,那么之后她再受到任何委屈,就全都是自作自受,无权喊冤了。
但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的世界,何况是两亿美金……
郁陶妥协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仿佛一直摒息等待,终于听到她松口,言寄声紧紧按在文件夹上的大手,不自觉地做了个握拳的姿势。
但面上他还是冷漠:“你说……”
“不许再对我的家人下手,还有,你也必须和沐雅保持距离。”
这一点,言寄声不同意:“你的家人可以不动,但你也最好少管我和沐雅的事。”
“既然是合作,就该公平起见,如果你不许我约束你,那你自然也不能约束我……”
“郁陶,不要得寸进尺。”
仿佛是被逼到无可奈何,言寄声最终还是妥协道:“我和沐雅之间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是超越了爱情的存在,我不可能不管她……”
“你可能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有段时间眼睛是看不见的
。虽然后来接受手术后,恢复了视力,但后遗症很严重,所以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不过,就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我依然相信,在我最黑暗的那一段时光,有个人一直在温暖着我,陪伴着我,那个人就是沐雅。所以,我不可能因为任何人放弃她,你也不行……”
郁陶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听到自己用近乎颤动的声音问他:“你不是说你失去了那一段记忆?为什么又说还有印象是她陪着你?”
言寄声理所当然道:“我失忆了,沐雅又没有失忆!”
“是她亲口说的,说陪着你身边的人是她?”
“当然。”
心口猛地一滞,一个血淋淋的事实,突然被撕开了谎言的面纱。
郁陶张了张嘴,好半天,也只是艰难地问了一句:“她说你就信?”
“为什么不?虽然我确实记不清细节,但有个小女孩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叫哥哥的事情,我还是有点印象的,而且……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对,不舒服……”哪里哪里都不舒服了。
郁陶很愤怒,无可抑制的那种愤怒。
原本她真的不想
要再继续这段婚姻,毕竟,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互相折磨她自己也知道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儿。
君即无心她便休,犯贱也该有个限度。
可是,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沐雅从很小的时候,就打着‘桃桃’的名义,冒充自己陪在言寄声身边,这才有了后续青梅竹马的陪伴。
所以……
郁陶忍不住心痛地看向言寄声:如果他没有失去那一段的记忆?如果沐雅没有冒充自己?那是不是自己才会是言寄声心中最疼最宠的那个‘青梅’?
这个真相比言寄声不爱她还要让她受打击……
于是,所有退缩与让步,一瞬间全部化为烟云。
她为什么要离婚?
她为什么要便宜沐雅这种骗子?
哪怕自己有一天真的要离去,也得等到她亲手撕开沐雅的假面,让她彻彻底底在言寄声面前社死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