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着手里的两盒药,言寄声眉头吊得高高的:“你说,这是谁拿给你的?”
“是……”
佣人的眼神明显闪躲,刚要开口,男人冷声提醒:“想清楚了再回答。”
那佣人一听就吓得跪了下去:“少爷,是少奶奶给我的,但是她不让我讲,她让我告诉您,这是岑医生给的,说是治您头疼的药。少奶奶……她说要是我说了就要开除我,少爷,我……我不怕骗您,但是,我不想被炒,我不想失业……但我也不知道这……能不能吃。”
“她说,这是治我头疼的药?”
“嗯嗯……是的,治您头疼的药,这个……”
佣人抖着手递过来一张纸:“少奶奶写的,上面有用法用量,说是,一周的药量。”
言寄声静静看着佣人递过来的纸条。
医生开药的药方上面,多是狂放到看不清是什么的字体,不过,大约是怕自己看不懂,这个字条上面的字体倒是端正许多。
但相较于郁陶本人的气质,她的字倒是十分大气,应该是从小练过书法的。
言寄声看过郁陶的字迹,本不是这样的:“这是怕我认出来,故意写得这么爷们?”
佣人听见言寄声
低低说了句什么,赶紧抬头看他:“少爷,您说什么?”
“你下去吧!”
“可是……”
“不用担心会炒,少奶奶怎么交待你的,你就是怎么做的。”
佣人一听,立刻高兴起来:“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手里的药盒拿着转了几个圈,言寄声没多考虑,主动倒了杯水,按着字条上面的用法用量,一个一片,一个两粒。
吃完,他将药盒收进书房的办公桌里,至于那张字条……
想了想,顺手夹进了他平时翻看最多的一本书里。
快九点的时候,郁陶洗了个澡,出来时,卧室里已多了一个人。
“你,忙完了?”
言寄声身上有伤,这几天都是在家办公。
原本,按郁陶的判断,他至少还得在医院多住上两三天,但他不肯,还理直气壮:家里也有医生,为什么非得住医院里?
这理由倒叫她无法反驳,于是郁陶白天在医院上班,晚上回家,就是言寄声的临时医生,负责看顾好他的身体。
他身上的伤口刚刚结痂,本该穿一些宽松点的衣服,但言寄声平时的风格过于硬核,全都是西装。而且,就算他在家办公,也是要开视频会的,
刚才他就是刚刚结束一场会议。
西装这种衣服,平时穿着挺阔帅气。
但比起一般的衣服还是显得束缚,他这时受了伤,穿着就格外的难受。
言寄声随手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
手指也很不耐烦地随意撕扯着领带,胡乱扯下来,也扔到沙发上,还顺手扒拉开几粒衣扣……
当他性感的锁骨露出来时,郁陶下意识扭开了头。
她目光落在他刚才扔下的外套上,走过去,轻轻拿在了手里,才小声道:“以后在家,还是别穿这种衣服了,觉得睡衣过于不正式的话,买几套休闲装也是可以的吧!”
“你一个伤患,那些都是你的下属,难道他们还敢因为你没有穿这种像是丧礼服的西装就不听你的话不成?”
郁陶碎碎念了一阵,突然发现言寄声一直没出声。
她一抬头,正对上他略显探究的目光,带着些平素没有的深意,郁陶一哽,余下的话也不多说了。
算了,这种人向来我行我素,谁能管得了他?
只不过……
郁陶目光微微一斜,落在他刚刚从腰上抽下来,随手又扔在沙发上的金属扣皮带。
她也没仔细多想,走过去就帮他
收在了手上。
她这个行为倒是让言寄声明显愣了一下,她拿他皮带做什么?
不过很快言寄声就发现,郁陶拿他皮带可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意思,单纯地就是不喜欢他随手扔东西,所以,在帮自己收拾。
言寄声确实是有听说过一些南城郁家的规矩。
郁城南是个天生的大男人主义,俗称重度直男癌晚期。
他觉得,女儿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个好人家,而女人要嫁得好,就得贤慧,知书达理,还要擅于家务。这样,男人在前方冲锋献阵时,才会后顾无忧。
因此,郁家的小姐们,从小就有专人在教导这些。
言寄声原本还半信半疑,毕竟,他身边除了有沐雅这个八风不动的例子之外,还有他母亲。
谁都无可否认言夫人对外的贤惠,但私下里的母亲,是不会做这些小事的。
可是郁陶,做起来却轻车熟路,仿佛是早就做习惯了的,半点没排斥的意思。
言寄声眯了眯眼,不自觉地目光就追随在她身上……
郁陶倒也不是没发现言寄声一直在看他,可她确实看不得他这样乱扔东西。
反正顺手一收,所以言寄声在前面扔,她就在后面捡,然
后,拿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里有专门放脏衣服的地方,平时换下的衣服,要么就扔在浴室里,要么就扔在这里。
不过,言寄声的西装都是定制的,家里洗不了,得送去专门的店里面干洗。随便扔在脏衣服筐里会皱,所以郁陶拿了衣架过来,把他穿过的西装挂到了脏衣服筐那边,这样,佣人就该知道这是要洗的了。
刚从衣帽间里出来,就听见浴室里传出来哗啦啦的水响。
言寄声的洁癖症似乎比郁陶想象中还要严重,从外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一定是洗澡。
并且,他绝对不允许她穿着从外面回来的衣服,坐上他的床。
虽然是有些麻烦的习惯,不过身为医生的郁陶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问题是他身上还有很多伤啊!
这个时候洗什么澡?
郁陶几乎想都没多想,便一头冲进了浴室里:“别洗……你伤口还没好透,不能沾水,你想再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