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教唆的付强因为得了这个病,也压抑了几年。
为什么一直治不好?手术都做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就是不好?一定是医院的错,一定是医生的错,一定是他们为了赚钱,就是不给自己好好治。
他本就带着情绪,这时又被母亲的自杀给刺激,现在完全失去理智,见郁陶一直在躲,竟还越砸越兴奋:“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医生?我砸死你,我砸死你……”
“你为了炫耀自己的手术技能,为了那些巨额的手术费,就骗得我们家家破人亡,你这种无良的医生,你这个黑心的医生,这个杀人的侩子手……”
“你……你怎么不去死?”
谢戈不过是去接了个电话,出来时郁陶已经下了楼。
他等不及电梯,所以直接从楼梯跑下来的,已经跑的很快了,但下来时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郁陶那般模样,谢戈眼睛都红了。
挥手间,几个保镖一拥而上,直接将郁陶护在了他们的身后。谢戈咬着牙刚要上前给那个男人一点教训,有人却抢先一脚踹在了付强有心窝子上……
‘砰’一声,一八多的男人直接被踹飞出去。
重重地摔在电梯口。
这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他整个人倒了进去
,电梯里面的人都开始吓得尖声尖叫……
言寄声的那一脚,到底引发了一阵混乱式的尖叫。
可当他煞神一般的眼神一一扫过那些看热闹的人,原本还兴奋的想要继续看热闹,或者举起手来想要拍下这一幕的人,全都脸色煞白。
之后就跟被剪了舌头似的,不敢发声,扭头就跑。
很快,整个一楼大厅里的人就被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挤成鹌鹑的病患和家属们,还有一边是电梯那边,眼神如刀的言寄声,还有刚刚随着他的出现,便被两个保镖直接按住了,连嘴都紧紧捂住了的何纱。
言寄声脾气很不好,但他也鲜少这么高调的动手。
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但是刚才,实在忍不了。
接到乔院长的电话后,言寄声二话不说直接赶来了医院,本是想接郁陶回家,告诉她,就算她一辈子不工作,言家也养得起。
可他刚到,就看见了被砸一身臭鸡蛋的郁陶……
他眼中的肃杀之气,几乎席卷了整个现场,最后,凛凛落在谢戈的身上:“让你好好看个人,你就是这样看的?”
谢戈无地自容!
这件事,他确实有责任,他也不辩解,只沉着脸说:“声哥,回去后
我自动领罚,但现在您还是先带少奶奶走吧!”
言寄声扔给他一记这还要你说的眼神,之后,郁陶的身上便多了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
“别……弄脏了就洗不干净了……”
“我差这一件衣服吗?洗不干净,扔了就是。”明明是关心人的一句话,到了他嘴里,就怎么听都像是在凶人。
郁陶看着这样的他,不知怎么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没在矫情的拒绝,只双手紧紧拉起了那一身西装外套,重新站起来时,她推了言寄声一把:“你离我远点。”
一听这话,言寄声眼神都变了。
但紧跟着却听郁陶道:“我身上太臭了,恶心人。”
言寄声愣了一下,果然就闻见了一股子难以令人忍受的恶臭味儿,但他刚才心急如焚,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现在注意到了,就确实……
言寄声抽了抽鼻翼,但却克制着没有后退,只冷泠泠地看向半身身子还躺在电梯间的付强,后悔刚才一脚给轻了。
妈的就该直接踢死这狗东西……
郁陶也正在看着何纱,对方地撞上她的眼神时,居然没有以前的那种胡搅蛮缠,反而是心虚地避开了。
心下了然,但郁陶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道理只有
跟讲道理的人才能说得通,像何纱这样的女人,已经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与她多费唇舌。
她就那么脏兮兮地,在言寄声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
下到停车场后,她又拒绝上言寄声的车,理由仍旧是之前那些,她身上很脏,还臭。
言寄声黑着脸,又用那副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口吻道:“我缺这一台车吗?脏了就扔掉……”
可车子又跟衣服不一样,能说扔就扔吗?
郁陶没力气跟他嘴犟,她想了想,从自己带出来的纸箱子里面拿出了一套半新不旧的白大褂。
那是她来济仁实习时,穿的第一件白大褂。
几年了,一直没舍得扔,现在拿走原也是打算做个纪念,但现在……
郁陶抖开白大褂,铺在车座上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车。
从医院到家得开一个多小时车,郁陶身上这个情况必须提前处理一下。
言寄声索性让司机就近去了言家的酒店,先洗澡换衣服,弄干净了再回家。
郁陶本想要拒绝,可想到这种样子回去让言夫人看见了也不好。
上到总统套房,郁陶一进到浴室就扒了身上所有的脏衣服。
衣服上散发出来的恶臭阵阵,她扔到淋浴器下自己和衣服一起,在热水下
冲了半个小时,还开了换气,通风,才总算是把那股子浓郁的味道给除尽。
再后来,她把自己浸在温热的浴缸里,仰着脸,怔怔地看着浴缸里印花的吊顶。
她心里压着事儿,久久都平复不下来。
就是那种反反复复,压不下去,却又无法抑制的,像是心慌,又像是心痛的感觉……
换了另外一家人,她可能都没这么难受。
可是姓付的那个老太太,她在这短时间的接触里,对那位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可是,她跳楼了!
她,死了。
因为穷,因为没有钱……
是自己之前跟她说的那个医院减免的计划还不算详细吗?还是说老人家的心理压力过大,已经不是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