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旭一见到言寄声,直接给跪下了。
他二话不说,膝行至言寄声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姐夫,我错了!”
沐旭是个很懂得看人眼力的小子,他虽然混账,但能混帐这么多年都没被打死,靠的就是这会看人眼色的本事。
他平时不太敢在言寄声面前叫姐夫,但今天,他想试试言寄声的怒气深浅,如果言寄声不反对他这么叫,这事儿就还有转机,如果他不让自己叫,那么……
沐旭哆嗦了一下。
因为平时他偶尔犯个嘴贱叫言寄声姐夫时,他大多时候都是不太理人,可现在,言寄声虽然还是一个字也没吐地不理人,可他那眼神却隐隐有刀光剑影,像是要一刀一刀地,将沐旭给剐了。
“姐夫……”
“今天你就算是叫爷爷,也没人饶得了你!”谢戈一脚踹上他后腰,将人踢飞之后,还嫌弃地擦了擦鞋子。
惨叫着摔倒在地,沐旭两眼直翻,痛到嘴里都开始吐白沫……
可就算是疼成这样,他脑子也没敢停止转动。
说实话,他这回真被吓到了。
毕竟,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在言寄声的面前这样对自己。但这也恰好证明,这就是言
寄声的意思,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谢戈,也不敢这样对自己下狠脚……
沐旭痛得发麻的脑子几乎要转不动了。
可分秒之间,他还是艰难地得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言寄声生气了,很生气的那一种!
怎么办?
他今天不会死在这儿吧?
其实这次的事情远没有前几次的严重,他不明白言寄声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可极强的求生欲,让他又作出了第二点准确的判断:“我错了,我错了姐夫……”
“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呜呜……我只替我姐感到不值,看着她每天这样痛苦,最近都要看心理医生了,我实在是生气,就想给郁陶一个教训……”
“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啊!就只是把她工作弄掉了,这……这也没什么吧?她就算不工作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有吃的有喝的,比一般人都过得好。她还大着个肚子,就算现在我不弄她回家,她不也要休产假的吗?就当是提前休了啊!”
“姐夫,饶过我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没有你的同意,没有我姐的同意,绝发誓,绝不会对郁陶动手了,求你了姐夫,再给我一次机……”
会。
“以后,不要再叫我姐夫。”
言寄声终于开了口,薄薄冷冷的一句,听起来不带任何的情绪,却让沐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
但所有的念头转过去之后,只剩下最可怕的那个现实——言寄声变心了!
他不喜欢他姐了吗?
不,言寄声原本就不喜欢他姐姐,这一点,沐旭早就看出来了。
他也是个男人,男人最懂男人的眼神,言寄声对他姐的好确实没话说,是那种,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对一个女人那么好的好。
可沐旭在言寄声的眼中,看不到他对姐姐的占有欲。
他看姐姐眼神很温柔,温柔得和看着言夫人时没有什么两样。可世界上哪有男人会用那样看待亲人的眼神,看自己想要的女人?
但‘至亲’有时候也是好的……
因为言寄声的厌女症几乎到了会反胃过敏的程度,只要他对他姐不反胃,只要他姐还能够安安稳稳的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无论他姐是不是这个男人的心中最爱,都没有关系。
没什么爱情能够天长地久,也没什么感情能够一生不变。
至少,这样的感觉能够保值多几年
,可是今天,沐旭能明显地感觉到言寄声眼中对姐姐的那种纵容,似乎在瞬间崩裂了一条缝。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讯号……
再一次,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姐姐的头上,如果言寄声现在对姐姐的感觉产生了动摇,或者说已经开始有了厌恶的情绪,那么他知道姐姐做了多少恶毒的事,他对姐姐的印象分,就再也刷不起来了。
他不能任事情这般恶化下去。
但现在要怎么办?
言寄声对姐姐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对自己又还能有什么好脸色?
果然,他又猜对了!
言寄声没有让他打马虎眼,他不但问了这一次的事,还让他一五一十,把在酒店那边的一切都交待清楚。
“要我饶了你,不是不可以……”
言寄声说完,抬高的脚尖直接抵上沐旭的下巴,轻蔑地抬起来,漠冷道:“医院的事,酒店的事,还有袭击郁陶肚子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说清楚么?”
提到酒店,提到郁陶的肚子,沐旭直接吓软了。
他脸色刷一下白到了底,抖着唇,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要说沐旭在酒店里干的坏事,那可不止一桩,他不知道
言寄声到底问的是哪一件,所以根本不敢回答。
万一不小心把言寄声不知道的事情给交代了怎么办?
沐旭额头上豆大的汗滴拼命往下淌,他什么事都不敢瞎说,只胡乱地道:“声哥,声哥我真的错了,那些事情我全都认,都是我干的,你……你就别再问了,我没脸跟你面前详细说啊!”
可惜,言寄声一脚踢开了他。
不但踢开了,还顺手拿出了一支录音笔:“说,能多详细就多详细的说,我会好好录下来,之后,慢慢听……”
沐旭白着脸,最后,终归是一个人硬扛下了一切。
包括之前在酒店那边是如何设计的郁陶进别人的房间,还有医院袭击时,那个毒唯粉其实不是真毒唯,是他花钱买的混混。
还有这一次又是如何设计的姓付的一家人,再借由他们把郁陶的名声搞烂,搞臭……
虽然沐旭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跟他姐姐没关系。还夸张地表示,他姐姐其实阻止过他了,是他不肯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