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寄声是个不屑于解释的人。
他曾傲慢地觉得解释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事,如果一个人够聪明,自然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真相,如果他不够聪明,那也更不必浪费时间跟一个可能听都听不懂的人解释。
可今天,他却苦哈哈地哀求着郁陶,想让她好好听自己解释一次。
“如果我真想骗你,大可以找个金牌编剧帮我编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何至于跟你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我承认,我说我忘了……也是很伤人的一件事,但我真的……”
言寄声自己也受不了自己地捶了下头:“我不清楚是那天晚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还是因为我的头曾动过手术的原因,总之,我在看到那个视频前,也不知道宝宝可能是我的,所以当初也是真的生气,气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郁陶却完全听懂了。
她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他撒谎的痕迹,可言寄声向来不屑于撒谎,更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
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郁陶问:“你连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又如何肯定孩子是你的?”
“你不是说你没和任何人在一
起过吗?而且算算时间就是那几天,所以,只可能是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我搬进来的那天,刚刚看到视频。”
听完他的解释,郁陶沉默了。
所以,从前的言寄声确实以为自己背叛了他,所以才会那么对自己,而不是在明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还那么混账吗?
脑子里一晃而过这许多天里陆续发生的事……
郁陶自以为是个冷静的人,但慢慢深想之后,也渐渐也觉出了一些不对味。至少,言寄声虽然霸道,蛮不讲理,但也确实不是那种做了不敢认的男人。
不过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郁陶也没打算将以往的一切随意揭过。
伤害就是伤害,发生了的事情她不可能抹去不提。但,这种隐约中,像是被一无形的双手在推动发展的感觉,也令她深感不安。
“宝宝……”
艰难开口,郁陶突然问他:“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当然想。”
“很好!”
郁陶说:“那就请你一个人回北城吧!不要再来逼我,若不然,我就弄死你儿子。”
言寄声:“……”
那一瞬间的落差,是
连言寄声都始料未及的。
他没想过自己解释完之后,郁陶就能轻轻松松的原谅自己,毕竟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不值得这么轻易被原谅,但是:“那也是你的宝宝,你居然拿他来威胁我?”
“既然要威胁,当然得拿你最在意的东西了,所以,你接受我的威胁吗?还是……打算试试我能不能疯得起?”
“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吧?知道你若是引产,会有什么后果吧?”
“对,所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宁可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死,也不打算跟你走。”
言寄声死死抿着嘴,他不说话,仿佛真的被打击到了:“我只是想保护你们……”
他最终没能说下去,因为他无法从郁陶的眼中看到半点信任的痕迹。直到这一刻,他仿佛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伤她有多深。
他说他想改,是真的……
但郁陶不再给他机会,也是真的。
但凡言寄声是个会哄女人的,他和郁陶就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但一如郁陶无法相信他一样,他,也无法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一旦今天放了手,这辈子,他将会永远失去这个女人……
“桃桃,你有
多少气想撒在我身上都可以,只有这件事不行。”
他说完,突然紧紧拉住了郁陶的手:“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但,我也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和宝宝,哪怕是你自己。”
“疯子!”
郁陶挣扎着,骂他,想甩开他的手。
可言寄声寒目凛凛,却心意已决:“宝贝儿,你说的对,我就是个疯子,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你以为这是北城吗?你以为这是你们言家吗?你带不走我的,言寄声,你放手,放开我……”
言寄声不放,还在她剧烈的挣扎之下突然把人打横了抱起来。
双脚离地的同时,郁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用双手抱紧了言寄声的脖梗。
虽然是条件反射,但言寄声还是注意到,郁陶在混乱之中也下意识的护了下肚子,她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并不会如她自己刚才所说,会弄死他来威胁自己。
言寄声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笑了……
只是,一如郁陶所说,这儿不是他跺一跺脚就会变天的北城,更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言家。
他甚至,连路家主宅的大门都没能出得去。
路悠远早有防备,他拄着拐杖拦在门口,身后,整整齐齐
站着一排黑衣大汉,那些人,甚至有枪……
“以为这样就能拦下我?”
路悠远冷笑,他轻轻吹了声口哨,另外就有一拨人,死狗般拖着两个人出来。
在路家,没人能真正伤害言寄声。
就算是路悠远也不行,因为他们两人是亲表兄弟,路老爷子就算再偏心,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不能对他做的事,对谢戈和凌锐都可以……
所以,俩人被带出来的时候,几乎浑身是血,除了一张脸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全身上下,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
“怎么回事?”
郁陶惊呼出声,下意识就挣扎着要下地去看他俩的伤势,抱着她的男人却将人扣得更紧:“别动!”
“那是凌锐和谢戈,他们受伤了。”
“所以,如果你不想他俩伤的更厉害,就乖乖别动。”
这话一语双关,聪明如郁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