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体紧贴,她额头上流下来的血直接染红了言寄声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可他却全然不顾,只红着眼睛冲凌锐吼:“让你看人,就是这么看的?啊?”
凌锐:……
妈的,这时就算声哥不骂他,他都想抽自己两耳光。
说真的,凌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执行声哥给派的其它任何任务,他都能优秀地,甚至是完美地完成,可只要一遇到郁陶的事儿。也不知是不是关心则乱,他总是能笨手笨脚到自己都想骂人。
但他不敢说一声委屈,只焦急道:“声哥,您快跟少奶奶说说小布丁的情况吧!她主要是担心孩子。”
几乎在他这话说完的这话的同时,郁陶的双手,已狠狠揪住了言寄声的衣领:“宝宝怎么样了?为什么要抢救?我刚才听到的……啊?他怎么啦?”
她不想哭,但这事儿根本忍不住……
郁陶手脚发软,站都站不住,所以她几乎是全身都依靠在言寄声身上。
但此刻,两人的身体虽贴得这样紧,却不见半丝分毫的暧昧。
郁陶一直在发抖,是因为躺了太久身体还太虚弱,也是因为心里太害怕了。
她想要言寄声给她一
个答案,可言寄声的表情,却让她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孩子确实不好了!
郁陶一下子心如刀绞,她抬起无力的双手,握着双拳,用力地锤在他胸口上:“你说话,你说话呀!我在问你呢!宝宝到底怎么了?你是想急死我吗?”
“吃坏了东西。”
“怎么会吃坏东西?你没有找人好好照顾他吗?”郁陶简直难以想象,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
“你跟我说清楚,他现在……”
郁陶有好多话想问他,可一时竟不知从哪里开这个头。
她刚刚从重度昏迷中醒来,连自己睡了多久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被迫提前剖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孩子有多大了?有没有因为那场手术受到影响?她完全不清楚!
所以,她要问他什么呢?
手,紧紧揪着他的衣领,郁陶想骂他,但最后也只是磨牙道:“带我去见他,带我去……”
“你在流血,得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郁陶根本不听他的,还大吼着:“别管我了行不行?这个伤又不会死人,可我的宝宝……”
她不敢说那个可怕的字眼。
哪怕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了,太
痛了,以至于她眼前又开始一阵阵地发晕。
不,她不想再睡下去……
她要坚持住,所以郁陶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身上没力气,就全都靠向言寄声。
不能晕,她不能晕!
郁陶闭着眼睛,努力平复着心跳。
她是个医生,很清楚现在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这不是蛮干就能解决的事儿,如果不强行冷静下来,她可能又会昏倒。
她害怕自己再一睡不醒,所以只能拼命压制着体内奔涌的怒焰。
郁陶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强迫自己看向言寄声,泛红的眼底满是委屈:“我不闹,你带我去看宝宝,好不好?到了那边,你再给我处理伤口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眼泪往下滚:“我的身体我很清楚,可我的孩子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言寄声,我好害怕!所以拜托你,带我过去吧!我只有看到他了,才能安心啊!”
言寄声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额头青肿还染血的一片,那里的血,到现在还没止住。
她是特殊体质,有凝血障碍的。
言寄声心疼得要死,却还是咬咬牙,一把将郁陶行抱了起来。
当他大踏步地向着急诊科那边走去
,身后呼啦啦跟了一大群的医生和护士。
言寄声抱着人到了急诊室那边,还守着言夫人打点滴的苏妈妈一眼就认出了言寄声怀里的人。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想迎上前去,却看见了郁陶头上骇人的伤口。
“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头上这么大的伤口?怎么不处理一下?”
言寄声抿唇不语,只是将郁陶直直地抱进了急诊室那边。
小布丁还在抢救,这个时候他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氧气罩罩在他巴掌大的小脸上,几乎盖了大半张脸。
郁陶一见那个画面,整个人都崩溃了。
差点又要昏倒,她却强忍着眼前阵阵的昏眩,用力地拽了一下言寄声。
“带我过去!”
言寄声想说,这个时候还是一切交给专家,但话还没说出口,就撞上郁陶饱含眼泪的眸。
她眼中的担忧和害怕一下子让他硬生生闭了嘴。
他咬着下唇,什么也不说,闷声就把人抱了过去……
郁陶不敢影响专家的施救,只是双眼紧盯着仪器上的各项数据,耳边,没放过儿科专家们商量急救的每一句话。
她是个医生,能听懂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心头的恐怖才更加被放大。
终
于,她忍不住抽泣一声,眼泪又狂涌下来。
下一刻,她瑟瑟发抖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勾住了宝宝的小手,哽咽着:“妈妈来了!宝贝……妈妈找到你了。”
一说完,又是泪如雨下。
郁陶用手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呜咽之声溢出唇齿,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更需要坚强,但她也在试着不停地轻唤着她的宝宝:“我的宝贝,妈妈来了,不要怕!啊?”
“你叫小布丁是不是?妈妈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呢?真的很可爱。”
每说一句,她眼泪就往下滚落。
热热的,滴在她自己的手背上,也滴在言寄声的手心里。
平素冰冷的男人,这时也似被烫到了手,他亦紧紧绷着下颚,直憋到双眼发红……
郁陶顾不上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却尽可能轻快地对儿子说:“我的宝贝很坚强,我的宝贝很勇敢,妈妈知道你会挺过去的,因为有妈妈陪着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