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分析,言寄声每多说一句,郁陶的脸色就更白几分。
“那你,又是怎么判断他是第三种情况的?”
“他是个医生,还是你家的家庭医生,不会蠢到给自己的廖主注射了足以令他致死的药物之后,还把注射器扔在你家门口的垃圾箱这么明显的地方。他是怕你们抓不到他吗?所以只能是反过来的情况,他极有可能是故意的……”
“你跟我说,你们家的监控被人做过手脚,那么这个医生在进入你家的时候,一定知道他的行为不可能被拍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怎么让你们知道是她干的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虽然伤害了我爸,但可能是被逼迫的,所以,他在做完之后,又给我们留下了明显的线索?”
“我想是的……或许,他也是真的想让你们赶紧找到他吧!毕竟,他一个从业几十年的职业医师,真想置人于死地的话,那一针打下去后,怎么还可能留下足够的时间,让你及时赶回来给你父亲做手术?”
话说到这里,言寄声深深看了一眼郁陶:“值得一提的是,胁迫杀人这种事,一旦失手,就十分有可能会被灭口。”
闻声,郁陶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不行,我得赶紧跟警方说一下这个情况。”
“暂时不用……”
言寄声理智地拦下她:“破案这种事,警方才是最专业的,连我都能看得出来的破绽,他们一样能够看出来。你先别自乱阵脚,容我再仔细看看这些证据,看看还有没有另外可寻的证据。”
“你也正好想一想,你家这个医生,如果真被人胁迫了,那么同样是有三个可能:一个是为钱,一个是为情,还有一种,为债!你觉得,他应该是哪一种情况?”
“不是第一种,我爸开给他的工资不低,不至于手头差钱,至于第二种,为情什么的……我想不出来他和我爸能有什么为‘情’而产生的冲突,毕竟,我爸在我妈去世之后,身边连个正经的绯闻对象都没有,算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所以,应该是第三种。”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到底是欠了谁的人情债?”
言寄声曲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不多时,直接拿出手机给谢戈打了过去:“刚才交代你查的东西,先重点排查这位医生的家人,还有,他的银行卡出入流水……”
————
凌晨三点的时候,郁城南的情况一度危急。
郁陶原本就在医院没有离开,
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父亲的不对劲,施救及时,她父亲又挺过了这一波。
郁陶却在连续的神经紧绷之后,腿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身体原本就还没有恢复好,这时候都是咬着牙在硬扛。
早上六点左右,郁城南的状态总算趋于平稳,郁陶一直紧紧提着的那颗心,才慢慢落回了肚子里。但人在紧张的时候,是很容易疲倦的,她那口气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全身上下哪哪儿都在不舒服。
郁陶随便找了张椅子坐着,问护士小妹要了一块水果糖,含在嘴里补充糖份。
酸甜的味道在齿间弥漫开来后,她紧拧着的眉头才渐渐舒缓。郁陶一点都不想动弹,她闭着眼睛,在那儿小憩……
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她额头,吓得郁陶猛地睁开眼睛,她那时仰靠在椅背上,整个脸是向上的。
眼一睁开,就对上了言寄声那张英俊的脸。
她想起身,额头上的大手却轻轻按了按,让她别动:“不舒服是吗?我帮你按一下,虽然手法可能没有你好,不过之前你帮我按的时候,我也记下步骤了,要试试吗?”
言寄声很笨,手更笨……
毕竟,他从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向来都是别人伺
候他,要他反过来伺候别人,倒不如说是在为难他。
所以就算言寄声很努力地按了,但按的着实不很到位,不过,这份心意郁陶确实收到了。
她实在是很累,也没挣扎着要推开人。
言寄声见她没有抗拒,心头一喜,手上的动作便放得更加轻柔,一开始确实是有点胡乱没有章法,他也就是完全凭着记忆中的动作和顺序,摸索着在给郁陶按揉。
但按着按着,他竟也真找到了一点感觉。
渐渐地,郁陶眉头松了,人也放松下来,她差点睡着,却在最后一刻猛地睁开眼。
人在睡梦时突然惊醒的时候,心脏会跳得很快,那是种类似于心悸的感觉,郁陶在那心悸般的感觉里发了一秒的懵,待再回神,言寄声已经从她背后绕过来,半蹲在她跟前:“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有……”
郁陶摇了摇头,这时候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会一晚上都在医院吧?那小布丁呢?”
“妈和苏妈妈都在呢!她们比我会照顾的多。”
“不是怕没人照顾的事儿,我担心他。”
“别急!昨晚我和我妈视频过了,小布丁睡得很香,现在还早,这个点不知道小东西醒没醒,不过,如
果你还是不放心,我现在就给我妈打视频。”
他说完也不等郁陶有反应,直接就给言夫人拨了过去,
视频响了有五六声的样子,就被接了起来。
不过出现在屏幕里的人,却不是言夫人,而是苏妈妈,她说,言夫人还没有起,陪着小布丁在睡觉呢!
不过,苏妈妈说完,还是把手机置换了一下镜头,对准了床。
郁陶这就从镜头里看到了正乖乖睡在言夫人身边的小布丁,诚如言寄声所说,小家伙睡得挺香。
不过,不像睡在自己身边时,总会朝她怀里拱。
这时小家伙一个人睡在一边,双手举在上方,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两条软软的腿向两侧分开,曲成了一个小青蛙的形状。
郁陶只看了一眼,心都被萌化了!
但同时,他又觉得很难过。
这种时候,原本应该是她这个妈妈陪在宝宝的身边,可一边是儿子,一边是父亲,她无法两全,只能守在更凶险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