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录音录到的内容并不算很机密,甚至可以说,普通到只是日常的内容。
如果不是方恒突然叫了对方一声屈老大的话,可能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无论是南城还是北城,能被叫一声屈老大的,似乎也只有那么一个人——屈靳诚。
所以,郁陶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言寄声给她听这段录音的用意:“你是想告诉我,方恒之所以可以发家,可能是有屈靳诚有关吗?”
言寄声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虽然还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不过,你也听到电话的内容了,虽然没聊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以我对屈靳诚那种人的了解,能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的人,应该也不多。”
若非必要,言寄声是不想提屈靳诚的。
他对那个男人始终有所防备,这不单单只是因为之前被他摆过一道,还因为,他能感觉出来,屈靳诚对郁陶的心思,其实并不如外界传的那样恶劣。
自认清自己的心意后,言寄声就不希望郁陶的目光会停留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男人身上,哪怕他很清楚,屈靳诚在郁陶的心中,可能连路悠远的地位都比不上。
但,他就是想杜绝一切的可能。
只是,这一次情况特殊,还关系到郁陶的亲姐姐,言寄声就是再想公私不分,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面马虎。
所以,他才将这段录音,放给郁陶听了。
郁陶这时心思转得很快,立刻反应过来:“如果方恒背后的人是屈靳城的话,那么他的资金来源就可以解释得清楚了,那些是黑钱吧?他在帮那些人洗钱?”
这么一想,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我记得之前大姐给我提过,方恒是学金融的,而且当初成绩还相当不错,高考时,还摘了某省的理科状元。他这样的人原本前途无量,如果不走歪路的话。但是,如果他没有走歪,可能也没有今天这么大的财力的物力。”
“以他的能耐,洗钱的速度和效率应该都很高,怪不得那么多城市,屈靳诚没有去香城那种可以接受他背景的城市,而是来了南城。甚至连洗白的速度,都这样快,估计,这里头就有方恒一份功劳。”
郁陶自言自语地分析,到最后,她突然问了言寄声一句:“你给我听这个,难道是因为我大姐的事情和屈靳诚有关?”
摇头
,言寄声道:“不,这完全是方恒一个人的意思,只不过我猜,如果你大姐不在方恒的家里,那么只有一个地方,合你我二人之力,都找不到。”
郁陶双眸一亮,这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大姐可能在屈靳诚的家里?”
“他家里倒不可能,不至于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万一被你们郁家的人发现了,以后都是麻烦。不过,他的地盘那么多,总有一些地方可以藏人吧!”
郁陶明白了,她点点头:“我马上给屈靳诚打电话。”
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言寄声觉得不对,他拦住她:“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总不至于直接找他要人吧?他肯定不会承认的,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放心吧!是别人我还敢不敢这么做,但是屈靳诚,应该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你和他……很熟吗?”
“也不算很熟吧!不过,他不是那种不能谈条件的人,我有信心他不会跟方恒通风报信。”
因为和屈靳诚有救母之恩,还有之前的口头协议,郁陶相信,江湖义气很重的屈老大,不会做这么‘不讲义气’的事情。
但,她倒
是信心满满了,言寄声却在一边听着百般不是滋味儿……
郁陶和屈靳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了?
是因为那一次游轮赌局之后吗?
所以,是自己给屈靳诚制造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让他有机会和郁改善关系?
言寄声感觉自己喝了满满一缸子醋,现在连呼出来的空气都是酸的……
“不是说你们两个之间有杀弟之仇吗?他不是恨你恨的要死?还非要拖你到墓地跟他弟弟结阴婚的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关系还不错?”
言寄声在旁边嘀嘀咕咕的吐槽,虽然声音不大,但醋味十足。
郁陶读懂了他的焦虑,却并不想跟他解释……
他还好意思吐槽,当初她和屈靳诚这个死对头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还不是有他一份功劳?
现在倒是嫌她和屈靳诚太亲近……
不过,也得亏了这份亲近,若不然,今天大姐的事儿她还真没什么底气给对方打这通电话了。
郁陶无视言寄声的不快,坚持要跟屈靳诚打电话,言寄声按着她的手:“别打,你求他,他也不一定会答应,肯定还会给你提出一些很过份的条件。”
很怕之前在游轮
上的要求再度发生,言寄声怎么敢让郁陶主动去招那一位?
他说:“还是我来吧!反正你大姐也就是我大姐。”
“不一样。”
郁陶反手甩开了他:“你怕是还没搞清楚自己在他那边的仇恨值有多高吧?说真的,电话是我打的,他估计也就提个一般条件,要是你打的,信不信,以他那个爱跟你抬扛的脾气,明明只要一块钱就能打发的事,最后肯定要用一百块钱才能解决,我不会平白给人家加价的机会,所以,你最好别坑我。”
“我可以不坑你,但你也不许跟他打电话,我不喜欢!”
郁陶冷冷一哼:“我也不喜欢你总是这样干涉我。”
“就算他真要加价,就算是一百倍的条件,我来付还不行吗?”
“你付,你确定自己付得起?”
就是这一句,直接把言寄声给问住了,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屈靳诚真的跟自己提条件的话,不可能是提钱,最大概率,还是会用郁陶做条件。
而这种条件,也确实是他付不起的……
他终于不说话了,只是那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真是郁陶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可以说是憋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