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丁之前哭累了。
后来被好好照顾了一下,吃饱喝足,还在水里游了泳,就睡着了。
这时突然听到了妈妈的哭声,他原本还躺在爸爸的臂弯里,这时眼都没睁开,就又哼哼唧唧起来。
大抵是之前真的哭得太累了,这会儿小家伙哭声都小了许多,小猫儿一般。
这几天郁陶晚晚都带着孩子睡觉,现在一听孩子的声音,就知道嗓子哑了。
这是哭了多久?才把嗓子都哭哑了呀?
该不会是从被抱走起,他开始就一直在哭吧?
只要这么一想,郁陶心里都快难过抽了:“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小布丁嗓子都哭哑了!”
她也是真的气狠了,一拳上去砸上言寄声时,语调又怨又恨。
但恰就是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却反而让言寄声品出来几分撒娇的意味,男人站定了,慢慢垂头看她。
他鲜少这样看郁陶,毕竟,平时只能偷偷的。
这时见她两只眼睛肿得厉害,鼻头红红的,一抽一抽的,还一直扁着嘴……
说真的,有点丑,但又丑得有些可爱!
他心里不知怎么就跟被猫挠了一下似的,又是酸,又是软……
他突然也幼稚了一次,学着郁陶那委屈巴巴的口吻道:“那你呢?又有你这么当妈的吗?只要孩子不要爸,如果不是你非要赶我走,我怎么会带孩子一起走?”
“怎么?你是女人你就有理?什么错都是我对吗?行,就全是我的错好
吧!但现在这是我儿子,哭也好,不哭也好,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好好把他养大的。”
他这个话就说的有些重了。
仿佛在变相地跟郁陶明说,以后,他们父子俩的世界就没有她一席之地了。
虽说郁陶从国外回来之后,从来没想和言寄声复合,但他如此决然的言语,还是伤到了她……
郁陶抬腿就给了他一下,直接踹在他小腿上。
看得不远处的凌锐腿肚子都软了一上,但言寄声却跟没事人一样的,任由她一连踢了几脚,却纹丝不动。
“你王八蛋,你混蛋,你……你这个狠心的坏人。”
郁陶从小所受的教养让她无法骂出那些粗鄙不堪的话语,她只能词穷地这样哭着,骂着……
忍不住,她又踢了他一脚。
这一下,踢得有点重。郁陶穿的是皮鞋,女人的皮鞋前端都比较尖,踹腿肚子上其实是有点疼的,但言寄声也只是眉头微微动了动,哼都没哼一声。
只是,当他再垂眸,看着郁陶的眼里已写满了冰渣。
她太熟悉言寄声这种眼神了。
之前每一次被他这样看着,郁陶就要倒大霉……
那些记忆都太不美好了,哪怕被郁陶强行深压在内心深处不去碰触,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曾经对他的恐惧,仍旧会无知无觉地被放到最大。
郁陶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也就是那一步,言寄声突然受伤了一般。
他看着郁陶,黑黢黢
的眼底闪动着莫名的,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
郁陶被他看的有些心慌,但为了孩子,她还是强撑着,重新迎着他的目光:“至少先让我把孩子哄好吧?一直在哭呢!你不心疼吗?”
郁陶说着,轻轻伸出了手,想要把儿子从言寄声怀里抱过来。
其实她没想那么多,就是心疼儿子哭得惨,就想把他赶紧抱过来哄好,大不了哄好了再还给言寄声。
她也没傻到会认为,言寄声真会对孩子不好。
可言寄声不松手,还反问道:“把孩子给你,然后呢?由着你把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抱走吗?”
“我不会抱他走的。”
郁陶急了,差点跺脚。
她眼尾红得厉害,眼看着眼泪要掉下来,却还是死死忍住了不肯落:“我就是不想让他哭了,你自己听啊!他嗓子都哑了。”
“总是要习惯的。”
言寄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气得郁陶指尖都抖了起来:“言寄声,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什么叫总要习惯的?你还打算让他一直哭下去,哭到习惯吗?”
“你赶我走,不让我跟你在一起,可你又要孩子,所以,你所谓的疼爱他,不也就是一早就给他铺了一条二选一的路么?”
言寄声说的直接,趁着这口气,把之前压在心底所有没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反正他总是要选一个的,不是只有爸爸,就是只有妈妈,总要缺一个的话,还不如现在就朝早习惯了。省
的以后真以为自己是有爸也有妈的孩子,到时候再强行让他失去其中之一,不是更残忍?”
郁陶的心,一下子疼的抽搐。
小布丁,本来就是有爸也有妈的孩子,本来就是。
她想这样反驳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因为确如言寄声所言,无论小布丁是跟着她,还是跟着言寄声,对着孩子来说,他们不在一起,宝贝的人生就是残缺的。
这是她几乎付出生命代价,才生下来的孩子,郁陶愿意将生命中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他,可偏偏,她也必须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从孩子的身边剥夺。
孩子是无辜的,都是他们大人作的孽,却要让孩子承受一切。
他们都太自私了!
“我之前的话,仍旧有效,你可以现在重新想想,做出最好的选择。”
“要么,你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无论是喜乐苦悲,都在一起生活。要么,你就索性狠心一点,把小布丁留给我,去追求你所谓的新生活,只当……从来没生过这个孩子。”
“你放屁!”郁陶忍了好半天的眼泪,终于流下来。
她想:比狠心,她可能这辈子都赢不了言寄声,这个男人总能精准的抓到她的痛处,再狠狠地撕开已经快愈合的伤口,让鲜血重新流出来。
让她疼,让她痛!
“把孩子给我!”
郁陶声音低得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