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远从未这样挂过郁陶电话,这令她深感不安。
她担忧地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可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见。
路悠远这时也正在看着郁家的别墅主楼,他也看不见郁陶,但漆黑的眼底,写满了阴鸷。
“她知道了。”
说话间,他眼神闪烁,像是寒夜里的孤独的夜星。
根叔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捧场地接了一句:“七少是指什么?”
“宋欣然……”
牙根轻磨着这个名字,路悠远从未如此恨过一个女人:“她应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小陶了,不然,她不会是这么个态度对我的,而且,她还不肯告诉我宋欣然去哪儿了。”
但说完,路悠远又撇了撇嘴,笑了。
“可那个女人还能去哪里?北城那边,她以前租的房子早就到了期,医院的工作也辞职了,她没钱长期住酒店的。从我身边离开后,她能回的也只沈阳老家,他爸在那边,还给她留有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商品房。”
如同闲聊,路悠远轻飘飘地说着这些话,只是眼底的冷光随着他的语调,一点一点地加深了。
他在笑,但又没在笑。
“根叔,你派人过去,帮我把她
接回来吧!”
“七少,你不是不喜欢宋小姐吗?为什么还要把她接回来?”
路悠远哼了一声:“不喜欢就不能接回来吗?”
“七少,其实宋小姐对你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我觉得,如果您对他没那个意思,还是……算了吧!”
“你说宋欣然对我是真心的?呵……好一个真心啊!”
路悠远此刻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她若真心对我,就该帮我找小陶说说好话,而不是出卖我,把我所有的老底,都掀给小陶看。她这样的真心,我还真是消受不起。”
“我听说,您昨晚打破了宋小姐的头,还把她赶到楼下淋雨。毕竟是个女人,伤了脸多少有点小脾气,但是出卖……应该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根叔,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真的好多废话啊?就不能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闭上嘴,别比比一些我不想听的话吗?很烦啊!”
根叔:“……”
“或者,您要是真懒得帮我,就换其他人来吧!”
“七少,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宋小姐也怪可怜的。”
“她可怜,那我呢?”
烦躁之余,路悠远甚至不顾身体有伤,掏了一只支点上。狠狠吸了几口气
,那种头脑胀胀的感觉,才渐渐清明……
他突然说:“这样吧!我知道你听命于爷爷,盯着我也有你的目的,既如此,我也给你一个承诺好了。只要你能把宋欣然给我抓回来,我就孝顺一次,给路家留个后。”
“七少,你……”
根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虽然根叔现在并不怎么认可路悠远的处事方式,但如果七少真的愿意给路家的嫡系留个后的话,老爷子一定会高兴。
根叔终于还是妥协了:“我等下就去安排,三天之内……”
路悠远打断他:“三天太慢了,两天吧!”
“是。”
根叔说着,又伸手扶了他一把:“七少,回去吗?”
不回去还能干嘛?
就算他拖着伤病的身体,继续杵在这里,郁陶也不会找人来给他开门,虽然,他刚才也生出过直接让根叔破门的冲动……
但是,到底没能这么做……
“走吧!”
他扔掉手中吸了一半的烟,拂开根叔扶他的手,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根叔一直跟在他身后,生怕他跌倒。
不过,路悠远只是看着文弱,性子硬得狠,所以明明疼得他冷汗直冒,他还是强撑着自己走回了车子边。
只是,临到要上
车之前,他还是不甘地回望着郁陶所在的方向……
他说:“根叔,我有时候挺羡慕言寄声的,为什么他那么渣,却什么都有?为什么我不但得不到小陶,连个好身体都没有?”
“七少,你这些都是外伤,很快就会好的。”
他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只是上车后,又玩味般说了一句:“对了,你觉得如果我借爷爷的公司打击郁城南的话,他会不会让小陶来找我?”
“不太可能,毕竟,言寄声会帮他的。”
“那如果我跟郁城南说,只要他把小陶给我,我就把香城路家拱手送他呢?”
“七少不可。”
根叔手指一抖,安全带都扣偏了。
他立刻抬头看向路悠远,语重心长地提醒:“要知道,您之所以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正是因为香城路家是您背后最大的靠山,一旦失了这个保护,别说是和郁小姐在一起了,甚至没人能保证您的安全,至少这一点您得想清楚。”
“人的底气很多时候不是来源于才华和能力,而是人脉和背景,您是香城路家的七少,就是您最硬的一张底牌,底牌不能丢啊!”
“是啊!你说的都对,我都明白,所以求和这种事情
才会变得这么不可能,只能硬碰硬!”
“七少,您到底想干什么?”
“放心吧!不会糟蹋爷爷的基业的,我只是突然觉得,在外面闯荡久了,很累,想回去帮帮爷爷了。”
他轻飘飘地说着,还轻飘飘地笑:“他老人家不是一直看郁城南不顺眼,却又一直拿他没办法吗?交给我好了,就算不能要了那老狐狸的命,但……让他好好活着受罪的方法,还是不少的,你说是吧?”
路悠远说着,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那样的笑声,不知为何,根叔听了都打冷颤,他有种感觉,七少好像是真疯了。
“开车吧!”
远远的瞥了一眼车外不远处的凌锐,那小子一直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知道凌锐恨不得弄死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