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郁陶自己要求,要和言寄声一起去见他父亲的。
可上了车,她却变得异常沉默。
其实,她想问他的事情很多,但……真正可以问的时候,她却不知为何始终开不了这个口。
她想起了言寄声出现之前,她接到的那通电话。
言谨怀的要求虽未明示,但郁陶想,她知道他要什么,所以才更加觉得难以理解……
现实不是小说,无论他要的是言家的一切,还是霁声集团的股份,又或者言寄声手头上的一切东西,这都不是仅仅只要言寄声一个简单的签名就可以办到的。
言谨怀又不是傻子,他不至于真的提这么贪婪的要求吧?
可是万一呢?
万一这就是他真正的目标,言寄声可能会同意吗?虽然他很爱小布丁,也很珍惜这个孩子,可是在他心里,这个孩子真的值得他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吗?
不,郁陶觉得,换了任何人可能都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
因为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她很害怕,怕听到言寄声亲口说出,我不同意这四个字。
因为想得太多,因为心里有了顾虑,所以现在连郁陶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这么紧张
地要跟他一起,到底是因为想要急着看孩子一眼?还是不放心言寄声这个人,所以才要亲耳听一听他的答案?
郁陶不知道这个传说中已经死去的男人为什么还活着,但是言寄声的反应让他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早就不算是‘父子’了。
说来可笑,言谨司自己都没好好当一个父亲,却妄图用父亲这两个字,来威胁言寄声?
何其讽刺!
“从机场到他那里,至少要开一个半小时,你有什么想问我,现在可以问了”
他的声音拉回了郁陶飞走的神思,她懵懵地回头,张了张嘴,却还是没问出一个字。
言寄声认真开着车……
因为那边的要求,他身边不可以带任何防身的武器和保镖,所以,开车的司机都不能有,只能言寄声自己开车。
郁陶坐在她右手边的驾驶位上,偏头看着他轻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
他开车的姿态闲散,那表情,仿佛只是要带着她去郊游……
郁陶却完全没办法放松下来,甚至觉得他看起来这么不‘紧张’,让她有点生气。
他其实,真的没那么在乎小布丁吧?
所以,他不可能拿全部的身家来
换小布丁的平安的……
郁陶脑子里乱乱地想着,那些原本问不出口的话,终于冲口而出:“你给的资料,我都看完了,我现在想问的有很多,他真的是你爸?但传闻不是说他已经去世了吗?就算没有去世,也近二十年没出现了,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你妈妈呢?和他在一起吗?她把孩子带走,和你爸有关系?”
最后的一个问题犀利,问完她眼神如刀地望向言寄声:“我希望,你全都诚实地回答我。”
“首先,我妈和他不是一伙的,他们已经分居多年,按情况来算,都算是自动离婚的程度了。”
“如你所说,他失踪了很多年,连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干什么,或者,是死是活!这回他突然出现在机场,不是带走了小布丁,是抢走的。我妈受了伤,所以现在只有苏妈妈跟在那边,主要负责照顾孩子。”
抢走……
能让言寄声说出这样的字眼,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是如何凶险。
郁陶不自觉地发了一背的汗,急道:“他想干什么?”
“他没有说,只要求我去见他。”
“真的没有说吗?”
“没有明说,但是,
人的欲念也不过是权财色三样,他想要的,不必费脑子,我也能猜得到。”
郁陶心脏地猛地跳了一下:“所以,你猜到的答案是什么?”
言寄声突然沉默。
须臾,他扭头看向郁陶:“该不会,这才是你坚持要跟我一起走的原因吧?”
郁陶原本还在等待他的答案,突然被他这样一问,疑惑地抬头,却恰好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
于是所有辩解的话语,这时全都压在了喉咙口。
她动了动唇,咽了下口水道:“你直接说清楚,我不喜欢跟你哑谜,也不喜欢猜你的心思。”
“他担心我不肯按他的要求做,所以要一个双保险,他说会给你打电话,把他的要求都告诉你,然后让你盯着我,迫使我一定按他说的做……”
郁陶神色一僵,这时也明白过来,自己好像被言谨怀给耍了。
但言谨怀既然是这样的打算,为何又要坦坦荡荡的告诉言寄声?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给我打了电话,就在你来机场找我时接的。”
郁陶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他确实也跟我说了他的要求,但他的要求很离谱,离谱到我觉得这
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得到。”
“不就是想要我拿所有的一切去换小布丁吗?为什么你觉得我做不到?”
郁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震惊地看着他:“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他你要干什么吗?”
“我也说了,不用动脑子,他想要的,我也能猜到,我反而是……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郁陶:“……”
“我只问你一句,你坚持要跟我一起去见他,真的是要见他,还是不够信任我?”
郁陶被她漆黑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慌,她不是真的心虚,但她却曾动摇过。
这一点,终于没能瞒过言寄声:“我要是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相信吗?”
“不是不信任你,是我谁都不敢信,在没有亲眼看到小布丁之前,我无法安心,所以,我才要跟着你一起……”
还有一个郁陶无法说出口的理由,其实她也担心言寄声。
但她不肯说,因为不能让言寄声知道她还在关心他,但言寄声却在听完他的话后,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