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远真的来了。
来之迅速,可以说是超出了郁陶地预料……
但凡还有点脑子的人,就可以猜出来他一定和言谨怀关系匪浅,跟他走,不一定安全。但,不跟他走,郁陶连小布丁的面都见不到。
郁陶选择了冒险,先找到孩子再说。
毕竟,在无法联系上言寄声,且已知他不可能拿他所佣有的一切来换小布丁后,留给郁陶的选择,原本就不多。
她跟在路悠远的身后出了屋,那些本还守在门口的保镖,看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人似乎按了一下耳麦,应该是在跟谁请示着什么。
但很快,他得到了指示,郁陶看着对方向路悠远点头示意,之后,就那么仍旧他们出去,朝着佣人提过的,关着小布丁和苏妈妈的那一间别墅走去。
郁陶全程冷脸,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之前还拼命拦着自己不让出屋的保镖们。
只是多了一个路悠远,差别就这么大。
他,到底和言谨怀是什么关系。
不安的感觉在心头滋长,郁陶一直抿着嘴,她过于安静的侧脸看着路悠远的眼中,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你怎么这么安静?”
路悠远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多问题想问我。”
“你想说就会自己说。”
她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刚才的,之前的……
但,如果路悠远不打算回答,大可以随便扯个理由,郁陶没时间跟他玩你猜我问的游戏,她只想以最快的速
度,找到儿子。
“你问,我就会说……”
路悠远把问题踢了回来,仿佛非要逼郁陶做个选择,郁陶没有犹豫,直接问:“你是在帮我,还是帮言谨怀?”
“都是,也都不是……”
这一次,路悠远倒是不再卖关子,直接道:“言谨怀恨自己的儿子,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恨,所以,他想让言寄声崩溃,想让他生不如死,自然就得在他心上扎刀子。”
路悠远说着,还笑了下:“小陶,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就是言寄声心上最深的那把刀。所以,我来救你,虽然也能算是帮你一把,但本质上,我是想在将他心上的刀扎得更深一些,让他更加痛苦。”
他的话终于让郁陶停下了脚步……
其实她不太能理解现在的路悠远,说他没疯,他做的事情又没一件是正常的,可说他疯了,他却又十分有条理。
他不该变成这样的一个人的,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想法,总会郁陶不寒而栗。
被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路悠远却笑了一下,很浅:“怎么?听我说了实话后,就不想跟我走了么?可是小陶,在你心中,言寄声重要,还是儿子更重要?”
问完这个尖锐的问题,路悠远没给她思考的机会:“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回头去找他,和他共同进退,不管小布丁会不会继续被喂安眠药。要么,我接你和小布丁离开,从此后,你跟他一刀两断。”
郁陶
被他一句‘不管小布丁会不会继续被喂安眠药‘刺激的不轻。
路悠远见她已经动摇,又狠狠下了一剂猛药:“其实,言叔都告诉我了,他……不肯签字呢!”
郁陶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仿佛还没止血的伤口,又被人狠狠撕拉开来,她不想说话,更不想回复。只是沉默地看着路悠远。
对上她明显带着指责的目光,路悠远并未逃避:“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路悠远……”
她叫了他名字,不再像以前一样叫他师兄。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但路悠远仍旧能感觉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再一次一落千丈。
“其实我知道我不该接受你的帮助,只是现在别无选择,而且,我接受了你的帮助,本也不该说你什么不好,但是……能不要总是故意在我面前说他坏话吗?”
“他是好是坏,我心里有数,你说得再多都不会影响我对言寄声的评价,反而会拉低你在我心中的好感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是因为我,那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影响你,这样行了吗?”
路悠远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曾经被医院里的护士们评选为最佳整容样本的眼睛,此刻幽沉得像一湖死水,仿佛任何阳光都照不进那空洞洞的深潭里。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可悲,就像是你和言寄声为主的小说中的炮灰
男配。我怎么做都是错的,怎么做,都只能更拉近你俩的距离,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体内的癌细胞转移了,前几天,刚刚检查出来的结果,这一次,在和胃相接不远的肠道……”
郁陶一下子瞪大了眼,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又想说什么还可以治?发现的及时?可你知道,治疗起来有多痛苦吗?痛到宁可早早去死的那一种,于是我就想,死前,至少要拉个垫背的,拉上我最讨厌的言寄声。”
他的隐瞒自己对言寄声的厌恶,直言道:“我讨厌言寄声,因为你就算被伤透了心,还是一如既往地向着他,甚至不让我说他一句坏话。”
郁陶:“……”
“算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争论这个的,走吧!就快到了,就在前面,先救出小布丁再说。”
郁陶胸口堵了一团气,发不出来。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适合爆发,也不适合理论。
小布丁的安危才是她最关心的,所以她死死咬着牙,最后还是跟在路悠远身后去了后面的那栋别墅……
和之前一样顺利,那些保镖看到他们后,根本没有加以阻拦。
路悠远轻轻松松带着她进了屋,又轻轻松松带她找到了苏妈妈的房间,看到儿子的那一刻,郁陶冲过去紧紧抱住儿子。
眼眶,一下子红透了!
“少奶奶,你怎么进来的?言
先生没有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