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眼前是有些眼熟的吊灯……
郁陶在短暂的迷茫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猛地坐起来找孩子:“小布丁……”
她动作太大,直接惊到了守在身边的郁瓷和费诗倪。
两人连忙冲过来看她,郁陶一眼就看见了闺蜜,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席卷而上。
她慌张地四下寻找,果然,房间里除了她以外,并没有儿子的踪迹。
郁陶猛地抓住了好姐妹的手:“诗倪,小布丁呢?”
“哎呀!你别急。”
她太用力了,抓得费诗倪有点疼,但她也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在她自己的小房间里睡着呢!有苏妈妈看着,没事的,你不要一惊一乍的。”
“苏妈妈?”
“对……”
费诗倪看着她:“你没发现这里有点眼熟吗?”
她这一说,郁陶才僵直了身体。
然后她就发现,这是她和言寄声的房间,那个已经好久不曾回来过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都涌到了喉咙口,最后,还是被咽了回去……
她想,本就是谢戈来接的自己,自己又带着小布丁,不来这里,还能来哪里?
送自己去酒店吗?
郁陶这么想着,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
“我去看看孩子……”
“先别去。”
费诗倪拉住她说:“言夫人在那边,你做好准备面对她了?”
郁陶怔了怔,好一会儿,还是坚定地站了起来:“总是要打照面的,还不如一鼓作气……”
费诗倪见她如此,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行吧!我陪你一起。”
郁瓷也跟着道:“我,我我我,我也陪你一起……”
之后,三人一起去了小布丁的婴儿房。
这边郁陶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刚要推门,就听到内里传来苏妈妈和言夫人的谈话声……
“夫人,别哭了!”
“我……我也不想哭啊!可是……可是苏妈妈,寄声……以后小布丁就,没有爸爸了……”
只这一句,原本手都按上了门把手的郁陶,只觉得指尖一烫,之后,无力地滑落。
“四姐……”
郁瓷担心地开口,却被费诗倪制止了:“嘘……”
也恰在这里,屋内,又传出来言夫人略带哽咽的声音:“你说,我命怎么这么不好呢?”
“夫人……”
“年轻的时候,摊上那么一个爹,后来,又摊上了一个言谨怀……”
言夫人是真的伤心,每说一句
,都得要停一停:“知道他有那方面的毛病时,我觉得天都要塌了,可我还是想,人总要懂事克制,他也那么大个人了,总该有点责任心,哪怕不是为了我,为了寄声,他也该伪装得更好一些。”
“谁知道,他是那么不成器的一个东西,就为了穿裙子,把自己搞成了那样,他不是变态,他是脑xx病……”
言夫人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那一年,你劝我回香城算了,管他言家是什么处境,管他这边你争我斗有多凶险。可我怎么走得了啊?天涯海角,只要寄声还姓言,还活着,他们就不会放过他。”
“我必须要得到公公的支持,必须要自己在这边站稳脚跟,必须让那些狼子野心的王八蛋们都明白,就算我们是孤儿寡母,也由不得他们欺负……”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一直在欺负寄声么?他还那么小,他们就在他的房间里放毒蛇,蝎子……就连他那些才上小学的堂兄弟们,都合着伙的欺负他,把他大冬天的推进水里,锁在地下室里……”
“呜呜……呜呜呜……”
也许是话到伤心处,言夫人越哭越伤心,又呜咽了好一阵,才能勉强继
续:“他长到十岁,差点都自闭了,可言谨怀那个畜生,还把他从房间的窗户扔了下去,要不是下面有游泳池……他早就死了。”
“所有人都说,我养了一个没感情的机器,可这样的环境下,他要怎么有感情?他到十岁才学会了重新微笑,因为那个叫桃桃的女孩,他为了她才愿意回来做手术,为了她才想要变得强大。”
“我的儿子,真的强大了起来,才十几岁就在气势上压住了所有不怀好意的那些人,我以为,虽然是晚到了一步,但好日子终归还是来了……”
“可苏妈妈,为什么最后还是这样了?寄声,我的寄声……为什么是他?我宁可死的是我自己,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把小布丁偷走,就不会中了别人的计,就不会给到言谨怀机会。”
言夫人自责地说着,但又难过地无措着:“以后,以后我们这个家该怎么办呀?”
“夫人,您得坚强一些啊!这个家,还得靠您呢!”
“可我要怎么坚强呢?我连儿子都……没有了,呜呜……”
哭声哀婉,闻者伤心。
言夫人说话间一抽一抽的:“现在,我唯一活下去的动
力就是小布丁,可是我知道,郁陶她不会把他给我的,苏妈妈,怎么办啊?如果我连小布丁也要失去的话,不如让我现在就死了算了。”
“夫人,不要说这样的话,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少奶奶也没有那么狠心。”
“她还不狠心吗?寄声都只差跟她下跪认错了,她还是不肯回头。是……是的,寄声以前是对她不好,但后来他已经在改了啊!他都那么低声下气地求她了,她就是要离婚,一直闹,一直闹……”
“她要是不闹,本就是一家人,我何至于跟她抢孩子?她要是不闹,又何至于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要带着孩子跟路悠远离开,她是真不知道寄声有多讨厌路悠远吗?”
“寄声后来对他爸爸动手,也是因为知道这一切都是路悠远和言谨怀的算计,他们还录下来一切,给寄声看……”
“他是气疯了才会那样打言谨怀,谁知道,这也是别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