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
电话那头,熟悉的男声再度响起。
一瞬间,郁陶差点以为真的是言寄声,他问:“你还觉得,不值得跟我吃顿饭?”
可就是这个语气,直接又将她从幻想世界拉进了现实。
言寄声不会这样……
他若是想跟自己吃饭,用骗的,用绑的,用威胁的都会做到,根本不会这样请求自己。
就算是请求,他应该也会说:“餐厅我包下了,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他就是那么霸道的一个人。
郁陶不觉得这样的霸道是优点,但,却能让她一眼就认出来,是不是她的男人……
她冷了声音,表情也冷了下来:“是,不值得……”
对面呼吸一沉,仿佛没想到会被她这样一句话堵回来:“桃桃……”
男人的语气难掩寂寥,可郁陶却半分不为所动:“这孩子在哪儿?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要过去接他。”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下午三点起飞,所以我才问你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饭?也不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机场吃,吃完我们就上飞机,这样还不行吗?”
足够卑微了……
顶着言寄声那样一张脸,还用那样低沉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说着这样讨好的话。
是不是一般女人都会动摇?
可郁陶从四年前起,就再也不是一般人了,所以,她完全不为所动。
无论有多像,无论有多少人跟她说,这个男人就是真正的言寄声。
不然,长得像就算了,声音也像,连身高也一模一样,这除非是克隆,怎么可能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但郁陶就觉得他是个冒牌货。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她要认的,不是言寄声这个人,而是自己儿子的父亲……
她们曾那么亲密地做着其它人都不曾做过的事,她不算是最了解他,但对他的感觉,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她和言寄声也不是结婚那一年才开始有纠葛。
很小的时候,郁陶在那个小村庄里面第一眼见到那个漂亮的小哥哥的感觉,和长大后在电视机里听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
结婚前,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觉,全都是一样的。
她心跳得有多快,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这个男人,无论他对自己有多好,她从未曾那般怦然心动,如果他是言寄声,那以前她的感觉,都是什么?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是言寄声。
一个失忆了的,连她和孩子都不记得了的,且自己面对他时,再也不
会脸红心跳了的男人,她也不觉得还应该给他机会。
反正,她和言寄声在四年前就离婚了。
那时被逼签字时有多委屈,现在她居然就有多庆幸,若不然,这婚若还没离成,老公却成了一个自己毫无感情的陌生人。
她想象不出来,自己若被对方要求履行夫妻义务时,她该如何自处……
女人的爱,是骗不了人的。
不爱,就不会想把自己交给对方,哪怕只是牵手的程度,都会嫌恶心。
一如现在,郁陶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可一想到他是个冒牌货,她心里就反胃,想吐……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揭穿他……
可这个男人背后是言谨瑞,且他还握有所有他的身份证明,自己一个前妻,若要强行揭发这样的事情,不知要面对多少恶意的揣测。
这几年,光是为了寻找小布丁,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没有余力,也没有心情去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反正,就算他是假的,他顶着那样的一张脸,对言夫人的恢复,还是有帮助的。
至少,这两年来,他会经常去看言夫人,陪她说话……
这一切,都是自己做不到的。
郁陶想着想着就跑了神,直到对面又急切地催促着
她:“桃桃,真的不行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叫我名字,叫我四小姐都可以,我不想一直跟你强调这个。”
“好吧郁陶,真的不能一起吃午饭吗?”
郁陶好想说不能,可如果拒绝了他,她根本不知道要上哪去找孩子。
所以,她答应了。
下午三点的飞机,这个时候才中午11点。
郁陶虽然答应了要和他吃午饭,但并不想跟他多呆,本想晚一点过去,可现在她心里记挂着小布丁的事情,就算人坐在办公室里面,也完全没有心思工作。
她反复反复的看着那三张照片,特别是穿小裙子的那一张。
她突然叫来了谢戈,让他先送自己回了一趟郁家。
郁陶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她小时候的相册,找到自己三四岁时穿着公主裙的照片时……
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同一个孩子。
“四小姐,这……也太像了吧!这孩子,可能真的小布丁。”
郁陶没说话,只是对比着两张照片,不自觉地,红了眼圈。
如果真的是就好了,哪怕,她的儿子现在被养成了这个样子……
没再耽搁,郁陶让谢戈送自己去了机场。
路上时,她对谢戈吩咐说:“你和凌锐也一
起吧!订我们同一班的机票,陪我过去接孩子。”
“其实,他……帮我和凌锐也订了机票。”
郁陶听完没出声,谢戈也不敢再说什么。
就那么一路沉默着去了机场,谢戈去停车,郁陶直接去了言寄声……暂且先这么叫他吧!
她到的时候刚好一点整,言寄声等她的那间餐厅与其说是餐厅,其实就是机场里面的一个简餐区。
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女人或是娇羞,或是腼腆地站在言寄声所在位置的不远处。
有一些在偷拍他,有一些,在小声地议论他……
有几个年纪小的,脸上还闪着可疑的红晕。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