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郁陶就有些犹豫了,小布丁毕竟是个小名,小名以后都是用不上的。
无论他入不入社会,长大后,还是得用大名。
如果一直强调式地叫他小布丁,或许也花上个两三年时间,他记得了,但那时你又得想办法让他记得自己还有个大名……
与其这样,是不是应该从现在开始,就直接叫他大名了?
这个问题,郁陶也在晚上跟跟费诗倪视频连线时问了问她:“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就好好给他想个大名?然后从现在开始,就潜移默化地让他记下来?”
“我看行,反正你以前之所以一直没给孩子取名字,也是因为他没找到,现在找到了,当然要取名字了。”
费诗倪说着,又说:“你以前就没取过吗?把以前取的那些翻出来看看,一个个读给他听,让他自己选一个啊!”
“他都可能听不懂,怎么选?”
“那你不也说了,他情况不太一样,有点像是阿斯伯格,这一类孩子和那些普通的自闭症还是不一样的,智商超乎常人的高……”
郁陶觉得好友说的也对:“嗯……也行,我到时候一个一个写下来,再读给他听听,反正这也算是治疗的一个
环节吧?”
“也算吧!不过,小布丁这样,以后你可能会更辛苦了。”
“不辛苦,我甘之如饴。”
郁陶说着,突然还道:“你看,我果然是不需要男人的,以后我一辈子的时间,可能都会用来照顾小布丁了。”
“这和需不需要男人有什么关系啊?你有男人后,不是多一个人男人照顾他吗?”
“谁能接受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啊?”
“言寄声啊!这不是他自己的儿子吗?他不接受,谁接受?”
“他……”郁陶本想说,他不是言寄声。
可两年前那份他和言夫人的亲子鉴定证明摆在她面前时,她可以说不信,现在,小布丁和他的亲子鉴定证明又摆在了她面前,她还能说不信吗?
那个男人,好像真的就是言寄声。
只是……
他真的忘了自己,也真的,变得越来越像另外一个人。
郁陶的情绪一下子就坠了下去,她说:“可如果是言寄声,我想……我可能不爱他了吧!”
“啊?”
“两年了,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点讨厌他……”
其实说起这个,郁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这里面有一点点的难过,也有一点点的无奈……
或许,
人类的感情就是如此,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当年爱得那样浓烈,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可仅仅四年的时间,她就发现自己真的不爱他了。
郁陶坦言:“包括现在,我哪怕心里已经确定了他就是他了,只是不记得我了,我也不觉得欣慰,反而有种……类似于解脱的感觉。他不记得我了,所以我拒绝他起来,也就没有太多的负担,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无法正确形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也不知道这样的表达别人能不能理解,但她就是,爱不上现在的言寄声。
不……不要说爱上,就连喜欢上都不可以。
可每当自己对他说了重话,或者,拒绝了他,或者刺痛了他,她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就有种自己在一直否定自己的感觉。
会反反复复地质问自己,当年,你看是他什么了?他看起来明明很普通啊!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这个世界上长得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为什么是他?
既然已经认定了他,为什么现在,又完全没感觉了?
郁陶想,也许,她其实是看似深情很薄凉的个性吧?
但身为她的好友,费诗倪突然间嗅到了一丝异样:“你的意
思是,如果你以后再找对象,也不会是他,所以,你才会说,干脆不找了,反正也不会有其它人能接受你带着个自闭症的孩子?”
“不对啊!你怎么会突然这样想?有情况啊!你身边是不是出现什么优秀到让你心动的男人了?所以你才会担心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小布丁?”
“哪有?我这几年怎么想的你不是知道吗?我就是觉得有儿子就行了,要男人干嘛?给自己找气受吗?”
“你少糊弄我,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快,说说,快说说……”
“真的没有……”
嘴里说着没有,但郁陶的脑中却不自由主地闪过白瑞德的那张脸。
她突然间有点心虚,仿佛被好友猜中了什么,所以极力撇清:“我以后,真的就是守着小布丁过日子就行了,真的……”
“那你这也太寂寞了吧?”
能让费诗倪这种绝对现实主义的女人说出寂寞两个字,其实是很不寻常中的。
不过,也许费诗倪表达的不是那么准确,但她确实觉得郁陶因为孩子的病,就否定了所有男人,以前再不对感情抱有期待,这还是有点本末倒置的。
而且重点是,身为她的好姐妹,她不希望郁陶
一个人这么辛苦的照顾这样一个有病的孩子。
自闭症可不是普通的什么病,这是一种终身无法治愈,且必须一辈子接受药物和心理干预的特殊的疾病。家属需要付出的精力,是普通孩子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不等,且……得不到任何的回报!
如果累的时候,身边有个人搭把手,互相打打气,也能挨过去的吧?
但是,郁陶都直接说出不爱言寄声了的这种话了,她再劝又好像有点像是收了对方的钱……
费诗倪叹了口气:“姐妹,我突然有点为你以后担心啊!你这样,也太辛苦了。”
“你错了,比起这四年来找不到他,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反而觉得现在的日子更踏实。无论他是不是一个有病的孩子,至少他回到我身边了,我看得见他,我能照顾他,也不用再担心他每天是不是饿肚子,或者正在受什么苦……”
这话一出,费诗倪也不得不认同了:“那也是……这几年可是亲眼看着你怎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