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丁的出现,让客厅的气氛一下子从商务会议,变成了会诊现场。
没办法,毕竟这里有四个大夫……
另三个虽然不是这个专业的,但聊起治病这种事情,还是很有共同话题的。
郁陶最近也一直在恶补有关于自闭症,还有阿斯伯格的引导与治疗方面的资料。
所以,李医生说的她几乎全部能理解。
最后,李医生表示:“他的情况比一般孩子要好,但是,这个病你们也知道的,不进则退,越早干预,恢复的可能性就越大。虽然说最后也不可能恢复成普通人的状态,但是……至于可以做到生活自理,不给家庭造成额外的负担,这个很重要。”
“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最好还是送去专门的机构,我是指专门的自闭症学校,在那里,都是专业人士照顾这些孩子,上的课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我觉得,在那样的环境下,才能得到最好的照料。”
郁陶听完,一下子沉默了。
她其实也知道这样的学校,毕竟,每十万个孩子里,有就一个自闭症患者,这个概率还是很高的。
这样的学校,最近也有不少,听说效果也不错。
可是,又要把小布丁放
在一个她看不到的环境下,她会害怕……
“郁小姐在这方面,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我自己在家教他不行吗?其实我以前也是医生,为了孩子,我可以再拿起医书,我现在开始学,不会比那些专业人士差的。”
李医生有些诧异,不过,看她如此坚持,也没再说什么:“这只是我的建议,如何选择,还是郁小姐自己决定,不过……我还是觉得,送去专业的学校最好,其实那样的学校很方便的,早上送来,晚上接回去,和普通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是吗?我……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
“应该的……”
李医生表示了理解,而且,还开了一个药方出来。
上面的药郁陶都认识,只不过用法用量是医生根据小布丁的情况调整过的。
只不过,有些药物特殊,在药店里是买不到的。
如果是在国内,李医生可以从自己的私人诊所里拿一些给郁陶先用着,但现在毕竟不在国内,他也只能让这边的同行帮忙弄一些。
虽然也不难,但是要时间。
这时,白瑞德主动开口表示:“交给我吧!我让素格力去想办法。我的瑞声药业与这个国家每一间大医院
都有过合作,想办法买点药出来,应该比你们要容易得多。”
郁陶想想,也是。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把药单递给了白瑞德,而几乎在同时,冒牌的言寄声黑脸过来,一把将药单抢走……
他怒瞪向白瑞德,火药味满满地道:“我儿子要吃的药,就不劳别人费心了。”
白瑞德的手还伸着,面上在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其实,白瑞德无所谓的,又不是他儿子,但是这货的态度却实打实的让他不痛快了。
他哼了一声:“随便!”
冒牌言寄声对被白瑞德哼得冒火,伸手就扯了郁陶到一边说话。
他粗鲁得很,扣着郁陶的手腕,甚至让她感觉到有点疼……
碍于别人都在看着,她给他留了点面子没当场发作,但一走到没人的地方,她立刻用力挣脱:“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
他语气很冲,完全不似平时那般温和有礼,像是恼羞成怒:“你想为儿子出点力,我就不想吗?你找了医生,我就帮他买点药,这有什么问题?”
这确实没什么问题,只是他刚才的态度明显太不客气。
郁陶也压低了声音:“你还想不想让儿子早点跟
我们回国了?”
“不想……”
郁陶震惊地看着他,言寄声却半分不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看着郁陶,咬牙切齿道:“之前,我是担心无法带孩子回去好好接受治疗,才说要想想办法,但现在,你医生都找好了,药也开好了,早一天回去也是回,晚一天也是回,我确实没有你那么在意。”
“而且,如果可以让你不要再跟这个叫白瑞德的男人来往,哪怕还要一年才能回国,我也不在意。”
“可我在意……”
老实说,他说的这些话郁陶不能说完全不理解,但这种时候他说这个就真的很气人。
郁陶怒道:“你真的很不讲道理耶!你凭什么这么干涉我的决定?”
“因为这也是我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所以有关于他的所有决定,我都要参与进去,而不是……你一个人决定了就算。”
言寄声气得眼睛都红了:“郁陶,我知道你现在很烦我,可是……你又想过我的感受没有?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也有份的,为什么你宁可让一个外人参与进他的生活,也要拒绝我?”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但我想好好弥补的,至少,在我
还可以有所行动的时候,我想承担我做父亲该承担的一切,你不能剥夺我的这些权力,你不能……”
这大约是,他失忆后,郁陶和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争吵。
自从这个男人回来,郁陶就总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小心翼翼,他似乎很怕惹得郁陶不快。
但也正是这样的小心翼翼,让她越发地觉得他陌生。
这会儿,他发脾气了,郁陶也不至于犯贱地觉得这样就有熟悉感,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讲的这些,也是实话。她确实关心则乱,只想着小布丁没太顾及他的感受。
或者,郁陶干脆要是更自私一点,可能也能够做到不管他的想法。
但她毕竟还有些在意言寄声,他是孩子的父亲,她和他的关系对孩子来说很重要。
“好吧!”
最后,郁陶做出了妥协:“我知道了,以后有关于小布丁的一切,我都会和你商量着来,但是,我想早一点回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