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了,言寄声抱着郁陶,冰水泡得身上的皮肤都有了褶皱,他却始终没从那刺骨的冷水中出来。
不过好在,这时候郁陶总算是渐渐安份了下来。
她像是睡着了,全身体还是很热,发烫的那一种。但言寄声却明白,她这应该不是因为药性,而是泡冰水太久,所以生病了,甚至可能在发烧了……
他其实也有点扛不住。
虽然他挺能打架,但,毕竟四年前那样折损过身子,现在的他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他抖了一下,对岑翼飞说:“我看差不多了,你……你们过来扶我们一下,我腿麻了,起不来……”
岑翼飞一听,立刻上前。
她身边一直被他拉着的费诗倪也上前一步,从他怀里接过了湿漉漉的郁陶。
明明还泡着冰水,她身上居然是烫的。
“发烧了吗?怎么这么烫?”
“泡了这么久的冰水,必然的……”
言寄声用发着颤的声音说着,才说了没几句,居然咳了起来。岑翼飞一看他这情况,就知道这是触了旧疾。
他当初的情况,被炸伤后,肺里也吸了些毒气,之后,但凡有时候没有看顾好,就会发作。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
突然,按说也是谁也没料到的。
不过,后来泡冰水的时候,岑翼飞还是提议过让他出来的,但是,郁陶死死拖着他不放手……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
言寄声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说得多,错的多!
岑翼飞是关心则乱,但他还不能乱:“可能也是着凉了,还得麻烦你帮我弄点药来吃吃,你一个院长,这点小病还是治得了的吧?”
治是治得了,但肺上这种问题,说实话,一触发了,可能很久才能好。
但岑翼飞也知道,还有费诗倪在,他不能多说。
“我看郁陶家里准备的医药箱还算齐全,我等下找点药给你吃了预防一下。”
“麻烦了。”
言寄声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但就是那一步,脚下一软,他竟直直地栽倒下去,饶是岑翼飞反正再快,也架不住他这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于是他在接到言寄声的同时,也被他那样的冲击力直接给撞倒了。
“我草……你踏马压死我了……”
然而他嘴上虽然在抱怨,手上却没敢松劲儿,自己愣是结结实实做了他的垫背。
那巨大的响声终于惊动了外面的谢戈,他冲进来时,人也
慌了:“岑少,怎么了这是?”
“赶紧的,帮扶一下,两个都泡晕了。”
确实是泡晕了,言寄声脸色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谢戈和岑翼飞都很清楚,他之所以这样看不出来,是因为脸上还戴着面具,这种情况下,要让他在郁陶家里养病,肯定是不合适的。
于是两人便借口要送人去医院,手忙脚乱地把人背走了。
言寄声的情况果然是不好,还没真正到医院,人就烧了起来,且直接烧到了395。
素格力把人带去了他定期复查的医院,在那里,岑翼飞意料之外地见到了一个四年不见的老熟人。
他看着宋欣然,表情一时有些难地掌控:“你……原来一直在这儿工作吗?”
“是啊!”
宋欣然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不过现在我有新的名字了,以后就叫我,婉娜拉医生吧!”
“为什么改名字啊?”
“我结婚了,现在跟夫家姓。”
简单的一句话,却直接概括了许多过往与经历,岑翼飞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道:“虽然晚了些,但是恭喜呀!啊……对了,诗倪和郁陶都在这儿,你……”
“我知道,不过我就不见她们了。”
“为什么?”
“不想解释太多,而且,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也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能理解,能理解,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声哥。”
“他已经说过谢谢了。”
其实岑翼飞还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言寄声?为什么刚好能救了他?为什么又在救完后,只字不提?
不过,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只要确定她对言寄声是无害的,也许他也不该多追问,毕竟,这些问题,想来言寄声也问过许多次了。
真想知道,以后亲自问声哥就好。
“那……我去看看声哥……”
“好……”
宋欣然说完,抬腕看了下表:“我也该下班了。”
这时,有个皮肤很黑的护士小姐走了过来,用泰语跟她说了句什么。
宋欣然笑了笑,之后,扬头看向了远处。
岑翼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的混血男人,男人也穿着一身白大褂,怀里抱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
男人走了过来,宋欣然立刻伸手接过他怀里的孩子。
小女孩立刻叫了她一声什么,虽然岑翼飞听不懂泰语,但是,泰语里的妈,听起来就
像是‘咩’音,还是很好懂的。
宋欣然也笑着亲了亲小女孩子的脸,也用泰语说了什么,这一次,岑翼飞一句也没有听懂。
但是,他却盯着那小女孩的脸看了好半晌。
没有办法!
就算这孩子是这个长相很an的医生抱来的,可也掩盖不了小孩子黑发黑眼,纯种东方血统的事实。
而且,那过分白净的皮肤,还有那双眼睛,一看就是路悠远的种啊!
无意中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的岑翼飞,顿时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松了松领带,吁了口气。
然后,就听到宋欣然用中文道:“岑少,看破不说破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