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言夫人清醒的时候，还是很敏锐的。虽然郁陶有意无意说得不算明白，但她却感觉，郁陶没说出口的，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紧紧抓着郁陶的手，不让她逃避。
其实郁陶不想说的，又或者说，对眼前这个精神早不太稳定的言夫人，她不太敢说。
但是……
该冒险一次吗？
又或者，她该再信言夫人一次吗？
虽然四年前她带给自己的尽是苦痛，但……她毕意打理着言家几十年，这样的人，也许，自己该对她有信心一点。
“夫人，我……不知道要不要跟您提这件事，但是……”
言夫人道：“当然要说了，那可是我的儿子啊！你不跟我说要跟谁说呢？”
“可您现在的情绪……”
郁陶犹豫着道：“对现在的您来说，脑细胞过于活跃，没好处的，至少，今天您不能再受刺激了。”
“可是我……”
言夫人急得不行，她想现在就听郁陶说，可才刚一开口，连她自己都感觉情绪又上来了。
上头的感觉，于别人来说，只是激动，于言夫人而言，却是犯糊涂。
担心自己马上要犯病
，言夫人立刻住了嘴。
她闭着眼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可是，大脑不受控制……
“扶人到一边休息一下，快！”
郁陶一看她的反应，立刻把人扶到沙发上坐着，言夫人闭着眼睛靠了有半个小时，这才总算平复下心跳。
今天还是受激过度了，她状态不好，如果接下来还要听更加刺激的消息，怕是真要犯病的。
她不敢再要求郁陶说，便虚弱道：“对不起！让你……让你担心了，不过，你说的对，我现在真的情绪不对，不能再受刺激了，所以……今天别说了吧！但是……明天，或者后天，我精神好一点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说？”
“您先休息吧！我会看着您的情况来决定的。而且，明天的话，最好您还是去看看医生，您说呢？”
言夫人点点头：“你帮我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郁陶点头，言夫人突然又红了眼眶：“以前，这些都是苏妈妈帮我做的……孩子啊！我替苏妈妈跟你道个歉，虽然你可能不会接受，但是……欠你的这一声，她是说不了了，只能我来代为转达，不求你原谅她，只要别恨她就好。”
“人都不
在了，就算了吧！”
“谢谢！”
这是替苏妈妈说的，也是替她自己说的。
言夫人一时情绪上来，又说道：“郁陶，其实在你和寄声结婚之前，你爸爸和见过一面，当时见面时并不算愉快！我不想让寄声娶你，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你爸爸当时跟我说了一句：你现在不愿意，是因为还不够了解我的女儿，等你了解了，你会知道，我把我最值得骄傲的女儿给了你们家，你以后会感激我的……”
话到这里，她顿了顿，之后才又艰涩道：“当时，我不屑一顾，觉得他爸那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打一开始，我就对你戴了有色眼镜，后来，又被路悠远弄了那个表白广告位，我就……”
“你爸爸没有说谎，他真的把你们几姐妹都教得很好，很好……是我们家没有福气，是寄声没有福气……好在，小布丁有你这样的妈妈，虽然前几年过得苦了点，但是以后，也是个有福的小子。”
这一次，郁陶没接话，只是表面看着再淡然，心中也不免酸楚，她不知道当年她爸爸还对言夫人说过这样的话，还一直误会他要卖女儿。
但其实，她
们家除了三个姐姐，她还真不算是被爸爸卖掉的，是她心甘情愿……
将言夫人送回房间休息后，郁陶忍不住给郁城南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当年这件事。
郁城南听完后，笑了一下：“这有什么的？你本来就是除了郁朝之外，我最值得骄傲的孩子，当初，真是便宜他们言家了，可惜……”
“言夫人说的也没错，是他们家没福气，所以，可不要因为她几句煽情的话，你就又傻乎乎的回头。不瞒你说，言寄声当年要是现在这个性子，我还真看不上，也绝不会同意把你嫁给他。”
郁陶眼圈微微红了红：“爸……”
“怎么了？感动啊？感动就对我好一点，你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工作了吗？想累死你爸吗？”
提到工作的事情，郁陶也怪不好意思的。
但最近她因为儿子的事情，确实是忙得分不开身，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求爸爸帮忙：“还得请您再辛苦一阵子了，等我把小布丁的事情安顿好了，就会回去好好上班的。”
提到自己的小外孙，虽然孩子到南城已经几天了，但郁城南这个外公其实是没见过孩子的。
他本想亲自过来
看看，儿子却劝他，说小布丁现在情况不太好，让他晚点再来。
他这才知道，小布丁不是个正常的孩子，有自闭症。
他们这把年纪的人，若非身边有这样的病例，对自闭症其实了解的不多……
只能简单粗暴地将这个病归纳为：有点傻！
他郁城南的亲外孙，怎么能是个傻孩子？
他有些遗憾地问：“那孩子的病，是不是没得治了？”
“只能缓解，根治是不行的，不过，干预治疗得当的话，也能和常人一样……”
郁城南多了解自己的女儿，一听郁陶这含糊不清打太极的说法，心里就明白了。
女儿都这么说了的话，那他基本上就只能往坏的方向想了。
他也不欲多言，省得戳了女儿的痛处，只道：“要是治不好，你也别太折腾了，能找回来就行。”
“嗯！我知道的……”
这时，她手机震了一下。
郁陶立刻道：“啊……爸，我这边来电话了，那我先不跟您说了啊！”
说罢，她跟老爸说了拜拜。
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