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低声咒骂着他,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觉得那样委屈,这是四年之内,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大约,女人都会如此!
在委屈的时候,没有人能依靠,也能坚强地咬牙挺过去,可是……
最艰难的时候,哪怕没有人搭把手,就只是轻言软语地一句,就很能触发人的情绪点。
她一直知道,言寄声就像她心里的一根刺。
从她幼年时分,就生长着,经年岁月,直直长进了肉里面,不拔很疼,拔了……更疼!
所以她原本想假装没有那根刺,哪怕午夜梦回,那根刺时不时会在自己的肉里面扎得自己一阵一阵的发痛。
可假装不痛就好啦!
她‘演戏’演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如何伪装情绪。
她每日每日这样地麻痹自己,但刚才的那一瞬,直接破了功。当她意识到,那个人真的回来了,而且他还用那样强悍又霸道的语气要求自己要等她的时候。
她死守了四年的高墙,仿佛就在这一刻倾刻被瓦解。
伪装的再好,也需要依靠。
那就算她嘴上一千个一万个不承认,可至始至终,她这一生最想依靠的男人,还是言寄声。
确实很不争气,
他曾经对自己那样的坏。
用别人的话来说,她还爱他,还回头,这就是犯贱!
她也知道啊!
所以四年前,她告诫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要再恋爱脑,更不要再想着言寄声。
可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就是在意那个男人,就是在意的不得了,所以才会在知道他去世的那一刻,崩溃大哭。也会在时隔四年后,发现他活着时,也同样几乎要被击溃。
就是那样一个人,他很坏,很坏……
但他的生死,却时时刻刻都在牵动着她的心情。
郁陶吸了吸鼻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她脸上竟有了泪水。瞧着镜子里面不争气的自己,她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真的,她一拳砸了上去,拳头砸在镜子上,镜子碎了,她的右手也划破了。
血流下来……
蜿蜒着……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甚至还神情病态地看着手背上流出的血水,近乎自虐地道:“还好,这只手也用不着再做手术,受伤了,也不要紧……”
话是她自己说的,可无法再做医生的这件事,却像是藏在她心上的冷刀子,一经被提及,就在她心上扎下一个又一个的血洞。
她曾经那么那么珍惜的右
手。
曾经想着靠一把手术刀,拯救万千生命的右手。
这四年来,哪怕她一次又一次地淡笑回应,说就算做不了医生,也没关系,毕竟,她当年真正学医的目的就不纯,是因为言寄声,她才选择了这个职业。
然而,当她的手真的成了半残废,当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拿起手术刀……
她才发现,她喜欢这个职业远胜过自己的以为。
所以受伤后她仍旧珍惜无比,就连养护双手的习惯也和曾做医生是一模一样,仿佛只要这样一直保养下去,总有一天,她就能回到自己喜欢的岗位上。
但今晚,她因他而破了功。
亲自弄伤了自己的右手,却任手背上血水横流,也不想去包扎,郁陶感受着那种痛意,仿佛想让那种疼痛来掩饰心上的难受……
但是,让她等着他吗?
她才不要……
郁陶甚至恶劣地想:他回来了也好,回来就正好让他看看,他不要的她,身边其实已经出现了很优秀的男人。
那个人无论是在情商上,还是智商上,都完全不输于他,甚至相貌更加优秀……
还有对方的性格,人家白瑞德对她不知道有多好。
可当他突然想到白瑞德,郁陶的心里突然雷达一
般闪现了什么东西?
她猛地抬头,再一次看向镜中自己那一张惊诧的脸。
突然想起来,刚才言寄声那个不像是他本音的嗓音,是不是跟白瑞德有点像啊?
自己刚才也问过他,他声音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言寄声?
可是,他给自己的感觉确实像是言寄声本人啊!
还有就是,白瑞德明明顶着一张完全和言寄声不同的脸,可她却总是能从他身上能找到言寄声的影子。
但白瑞德不是混血吗?
他的头发,他的肤色,他的眸色?
可仔细想想,他们说话的方式,真的很像,还有处理问题那种干脆不拖泥带水的狠绝,最最重要的是,上一次她梦到言寄时,正是在和白瑞德看私人影院。
虽然她后来问过白瑞德,可回想起来,他似乎是说了,但又似乎什么也没回答清楚。
所以,会不会……?
有没有可能?
郁陶抬起还流着血的手,几近崩溃地抚住自己的额头:“不会吧?不是吧?不可能……吧!”
“他们……会不会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她问着镜中的自己。
虽然还只是猜测,却已经令她头皮发麻到不可思议……
她混乱地摇摇头:“不行,
我不能这样随意猜测下去了,如果他真的是言寄声,又或者说如果他不是言寄声,我一定要想办法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然而,现实并没有留给她太多的时间去让烦恼这一切。
因为那个冒牌货真的来了南城。
他是在第二天早上十点的时候到的郁陶这边,和之前一样,他又一次被拒绝在了门外,可他锲而不舍,一直在那里按门铃。
他按的频率,甚至到了扰民的程度。
最后,小区的保安都过来了,主动跟郁陶进行了沟通。
她实在觉得那个男人丢人现眼,于是,她面无表情地对保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