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陶说完就要离开,一副根本不愿跟他多谈的样子。
其实,来的时候,哪怕她不承认,内心深处多少还带了些期待的。
无论结果是什么?
无论他是不是言寄声,只要他跟自己坦白,就算她一时没办法原谅,至少会好好听他说一说理由。
可惜……
她人都来了,这位还在装傻。
还有什么意思?
郁陶觉得还对他抱有幻想的自己简直可笑至极,反过来想,自己果然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无论多少年,只要遇到他,都改不掉这样的臭毛病。
但她现在真的,真的很失望……
不想再跟他废话,更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郁陶闷着脸往前走,就在她马上要走到电梯口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知道是他,她反手一甩,想要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可言寄声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更用力的抓紧了她。
之后,用力一带,就把她整个人都扯了回去。
撞上他坚实的胸膛时,郁陶眼中几乎喷出了火:“你干什么?白—瑞—德—先—生。”
她一字一顿在叫着他,若他这还看不出她在生气的话,就是真傻了。
但,虽然是晚上,医院的走道里还是有家属的。
这时,看到他俩纠缠在一起,立刻有人关切地看向他们。
言寄声压低了声音:“我们谈谈,找个合适的地……”
没等他把话说完,郁陶直接拒绝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素格力那样催自己过来,她一开始也在犹豫,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所以,她还是来了。
来之前,郁陶想过很多种他要找自己谈谈的场景。
但没有哪一种,是现在这样的……
郁陶被他激怒了,不想听他找借口:“你放开我,别人都看着呢!”
她眼神冷淡的可怕,眼中的怨恨很浅,但失望很多。
这反而让言寄声的心都抖了起来,他就是怕她这样才不敢跟她说啊!
可现在看来,他逃来躲去,还是碰上了这个最糟糕的结果。
既然已经是最糟糕了,他就不能再逃避:“我们谈谈!”
“要么你放开,要么我叫人。”
郁陶脸色冷得可怕,一副完全不打算配合的表情的。
言寄声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但又拿她没有办法的口吻:“再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不行吗?”
她刚想说不行,男人却没等她回答。
反手抓着她的手腕,一下子就把她带进了安全
通道里。那里的灯是声控的,他们一进去灯就亮了起来。
郁陶没想到他居然敢对自己这样,立刻表情气愤,刚想要骂人,突然听到他满含心痛地叫了她一声:“桃桃……”
就只这两个字,郁陶身体一下子就绷直了。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语气里,却满是愤怒:“我说过了,不要这样叫我。”
“可你也说过,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是因为会想到……我!”
只这一句,郁陶眸瞳剧张。
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当初的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那时她对白瑞德要求过,不要叫她桃桃,因为因为别人这样叫她,会让她想起言寄声。
可刚才他说的是——会想到他?
他这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言寄声吗?
虽说是早就猜到的结果,但真正听到这话时,她的眼神,还是冷锐起来:“呵……你终于肯承认了?”
没再挣扎,但她也没再装做平表色。
郁陶压着火气,完全是因为就算是安全通道,其实也不隔音,她不想在医院里丢人,更不想和他吵。
“骗我有意思吗?”
抬起雾气沉沉的眸子,那时……
她眼里又黑又潮,像是清
晨起了雾的湖面,朦朦胧胧的,却满含酸楚。
就着还被他扣着的手,她手指一点一点地戳着他的胸膛:“看着我在你面前跟言寄声表白,说我还是忘不了他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暗爽?”
“真开心呀是不是?看着我像猴子一样被耍,你是不是觉得很满足,啊?”
其实,她不太想质问这些的,因为问出来后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不想自己戳自己伤口,也不想让别觉得自己就像个怨妇似的,可是,哪怕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做过心理建设,可真正面对这真相大白的一刻时,她还是气不过。
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也难地不对他发火。
郁陶磨着牙,看着他时,就感觉平静的湖面底下,暗流激涌。
“白—瑞—德—先—生。”
再次一字一顿地叫他,郁陶嘲讽道:“混血?你甚至把眼睛搞成这种颜色就为了骗过我?有意思吗言寄声?你是不是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懂得什么叫尊重我?”
这可就太冤枉他了。
言寄声立刻解释:“没有……眼睛没有骗你,耳朵也没有……不是,不是我想弄成这个颜色的,是没有办法,再让我的瞳色恢复黑色了。”
“……”
郁陶眯了眯眸,不自觉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人眼睛的瞳色,是不是天然的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虽然郁陶的眼睛有点近视,不过仔细盯着看的时候,还是能看得出来,在他的眼睛上面,其实是戴了一层隐形眼镜的。
所以,当她看清楚了这个之后,顿时又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你敢不敢摘了你的有色隐形眼镜再跟我说这些?”
“好啊!”
他竟满口应了下来:“要我现在就摘给你看吗?”
郁陶:“……”
“我的隐形眼镜就是最普通透明的那一种,瞳色就是灰色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真的可以摘给你看。”
两人离得近,言寄声的声音很低,很轻。“桃桃,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