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这三个字。
言寄声的心痛溢于言表,他曾有多绝望,现在的郁陶只会比他当初更绝望……
那个承载着他们俩爱意的孩子,从来到这个世界,就经历着人世间最痛的苦难,而这一切都本不该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该承受的。
最心痛的,不是知道孩子正在承受苦难,而是明知道他正在地狱里挣扎,可他们身为父母,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找不到她用尽的办法,都找不到他……
言寄声轻轻揽着郁陶,这个拥抱不带任何的情慾色彩,仅仅是两个受伤的人,在彼此舔砥着伤口。
言寄声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低声道:“你曾说过,承诺是不管用的,男人的承诺更加是不可信的,所以我连现在对你承诺一句一定会找到他,都不敢。”
“你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见你?不早点跟你相认?因为我觉得没资格……只要一想起小布丁,我就……不敢面对你。桃桃,我是真的想要把儿子找到,仿佛只有这样,我的罪孽就能轻一些……”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我拼了命的挣钱,可钱是挣到了,我想要
的,却全都失去了。我弄丢了你,还连累了咱们的儿子,所以我没脸要求你原谅,但是至少请你接受我这一声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布丁,但是我永远也不会放弃希望,我想找到他,我想好好疼爱他,我想好好抱抱她,就像现在,抱着你这样,我还想告诉他,爸爸妈妈都爱他!”
他的细语低喃中,郁陶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一开始还只是一滴一滴的滚,之后,仿佛是决了堤……
作为一个失去了孩子四年的母亲,现在听到这些,简直像是在一刀一刀凌迟她的心。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小布丁啊?
如果有什么错,冲着他们大人来不行吗?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的孩子?
他还那么小……
“那个电话由我来打。”
言寄声这时又开口了,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郁陶听得清楚:“因为,我很想知道,那个人怎么知道我就是言寄声。”
原本还在他怀里哭的伤心,这时郁陶突然间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她却慌得忘了去擦。
只紧张地问:“我忘了这个……对啊!你现在还顶着白瑞德这张脸
,那个人是怎么把消息发到你手机上面去的?所以……他知道你就是言寄声的意思吗?”
男人伸指,温柔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
他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发消息的人应该就是言明义,虽然我不清楚他这么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但是,那个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一出现,绝对是要搞件大的……”
“那要不……”就别打这个电话了?
可这句话才说到一半,郁陶自己就咽了回去。
没可能不打的,但凡有1的机会找到孩子,无论是她还是言寄声,都不可能放弃。
所以这个电话必须打,区别不过是他们俩谁打罢了。
郁陶又想说,要不然还是她打好了。
可言寄声仿佛能读懂她的内心,又主动道:“我打就好了,既然他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样找上门来,要么就是想威胁我,要么就是有求于我。其实……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
郁陶现在心里很乱,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好好做出判断,所以当言寄声得出这个结论时,她只能循着本能问他为什么。
言寄声却说:“直觉!”
女人其实都挺相信这个,郁
陶也信自己的直觉,但现在她脑子是空的,别说是直觉了,就连正常的思考都做不到。
她很紧张,很害怕自己因此而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想,至少让她参与进去,哪怕不是她打电话,她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可这个要求,她不知道要怎么跟言寄声提。
因为组织语言的功能,这会儿好像都失去了。
郁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地看着言寄声。
刚刚才哭过,她眼睛都是肿的,睫毛上还泛着盈盈的泪光。
言寄声心疼极了!
但他还是从她的眼睛里面读出了她的意愿,男人轻轻伸手,将郁陶额头上凌乱的碎发轻轻拨到她耳后。
那动作轻柔,仿佛是捧着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贝。
后来他说话了,声音也温柔得不可思议:“别担心,我就在你面前打,这样我跟他说了什么你都可以听到,这样可以吗?”
郁陶立刻用力点头!
于是接下来,言寄声一手揽着郁陶,一手拨通了那个号码。
开了免提,在电话被接通之前,言寄声竖起一根手指对郁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都无人接听。
到最后,竟是因为长时间
无人接听而断掉了。
“他怎么不接啊?”
郁陶有点紧张,一边疑惑着,一边扭头去看言寄声。
两人互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些许担忧,不过,言寄声到底是个男人,大事当前,他决定做得十分果断……再一次拨了过去!
第二次,还是没有人接。
于是他又打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第八次接通对方的电话,这一回,只响了三声,那边就有人接了起来。
“果然是少爷你,还是如此的有魄力。”
“如果你真是那个叫白瑞德的外商,那么最多打三通电话过来,我不接,应该就会以为是恶作剧,是不会再打的……”
“不过少爷你总是这么令我出乎意料,至少,还以为会是你老婆打电话过来,没想到是你本人。”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微沉,那种熟悉感,让言寄声直接报出了对方的名字:“严明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