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官道上,大乾的兵马飞快跑过。
官道边侧,有车马行队等候。
不等不行!
早有兵士把车马拦住检查了一番。
一老头子大冬天的带着自家的孙女回老家。
所携一些货物还有镖局的镖师护卫在侧。
有镖局的印册在,做不了假。
车帘微微掀开,露出里面小姐的眸子,似有好奇,然更多的是胆怯小心。
经过的官兵忍不住昂首挺胸,守在附近的兵士更是挺胸抬头。
待这一众兵士远离。
车队缓缓行驶,车内胡神医撇嘴:“吃屎也赶不上热乎的。”
三日后。
车队与镇国公府大郎君冯暮雨碰面。
“收到你的传书,我就放缓了行程,四日前,平南侯下令我不用过去,我也就顺势的歇了脚,来,叫为兄好好看看,可是又瘦了?”冯暮雨对冯云招手。
冯云退后一步,把一旁的胡爷爷推过去。
“神医爷爷,这就是我大兄,快看看他,这几日他定然没有听神医爷爷的话按时吃药,这若是重病难愈,旁人定会说大夫不成——”
“大郎君,可否叫小老儿诊脉一二?”胡神医脸色一淡,迈步过去。
冯暮雨:“……”
……
胡神医三指搭在冯暮雨脉上。
冯云心头一滞,恼声:“大兄怎能如此不听话?神医的药怎么能不吃?”
冯暮雨连忙面向胡神医:“神医,是我……”
“旁人想要有神医诊治都没有机会,大兄却是毫不珍惜,即便是忧心着我,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才对。”冯云。
胡神医瞥她。
冯暮雨的额角也抖了下:“云儿……”
“大兄是不相信我?你看,现在我好好的,大兄却是险的很。”冯云打断。
胡神医叹气,收回手:“老夫就是诊个脉,都不够你左右横跳热闹的,你大兄担心你,老夫明白,既是自己不把性命放在心上,老夫也是无可奈何。”
冯云倏地红了眼睛:“神医爷爷。”
“神医爷爷,但说无妨。”冯暮雨道。
胡神医瞧了眼冯云,看向冯暮雨:“大郎君这毒,比老夫想的还要厉害一些,好在也是吃了几服药,总也不至于难以医治,只是日后怕是要少用武力了。”
冯暮雨微怔,随后看向冯云,弯唇:“看来日后镇国公府就要靠云儿了!”
“大兄,你这是胡说什么!”
冯云心口都绞痛起来。
身为武勋子弟,不能用武就意味着没法子在武途再走下去。
镇国公府负国柱之名,父亲又只有大兄一个儿子。
大兄文采出众,毫不比二哥逊色,却因为父亲是镇国公世子,一心扑在武艺上,大兄的勤奋辛苦,她自小就看得清清楚楚,大兄最为期盼之事是来日和父亲一样驰骋疆场,可偏偏还未成心愿,就被神医一语断言。
“神医爷爷,我知道大抵厉害的人物都有后手,神医爷爷也一定有,神医爷爷,帮帮我大兄,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看在榕城百姓的面子上,看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胡神医打断,早先在榕城看着这丫头杀伐果断的还以为真的是杀神在世,这突然间的变得哭哭啼啼的,他老人家还真受不了。
“老夫也是实话实说,不过老夫也确实还有旁的法子,只是那法子有没有用,可就因人而异。”
“神医爷爷请说,不管什么法子,只要我能做到。”冯云急忙道。
胡神医看向冯暮雨。
冯暮雨看着冯云,眼中也湿盈起来。
仔细算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七日不见,或是长高了些,又或是眉宇间多了往日少有的坚毅,可还是他的那个小丫头。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这些日子在外面如何,又是怎么在榕城撑下来的,更又是怎么样面对的那些密密麻麻死在她眼前的兵士或者百姓,她却是一心只扑在他的身上。
这丫头啊——
冯暮雨对胡神医深深一揖:“请神医大人吩咐!”
胡神医捋须,缓缓颔首。
……
如县。
距离宛城不远。
不同大军往榕城必须经过宛城,如县却是安静的犹如偏僻小地。
如县外有一小山,山上一小庙,虽也有人烧香拜拜,可香火也不过寻常。
某日,数辆车马停在小庙外。
车马不是如县寻常人家有的,更显富贵,路过行人好奇看去,车中却没有人露头,车外的护卫高大魁梧,行人看了几眼也就散了去。
过了会儿,远处有马蹄声近。
待看到山下停着的车子,几名骑士勒了缰绳。
在远处里犹豫踌躇片刻,还是到了近前。
守在外面的护卫上前,对为首之人道:“我家女郎请郎君一叙。”
“哦,好。”
为首之人下了马,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过了会儿才缓过来,捂着脸低着头上了车。
车内,冯云看着上了车的提南兴,莞尔失笑:“怎么了?不敢见我?”
提南兴放下手,看向车内的冯云。
冯云和京都内的那位钦赐的三皇子妃一样好看,可又明显不一样。
不过,精神还挺好。
提南兴连忙转脸,没再看。
只是眼前仍是晃过她的脸。
比三皇子妃好看多了。
“没有,我就是来说方文轩已经和我父亲兄长见了面,应该是说的不太对付。”提南兴道顿了顿,又补充,“方文轩说要向朝中报你九转军功,父亲说没必要,兄长说没有前例,最后方文轩说要不然就问问全城官兵百姓,我来的时候还没弄清楚,不过我觉得军功是最明白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冯云眼前闪过兄长的模样,弯唇:“我也是这么想的,英雄所见略同。”
提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