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夜歌搀扶着把手,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处理伤口后离开了医务室,准备去寻找自己的寝室。
擦伤的腿上绑着绷带,夜歌走路也是一瘸一拐。
“看看,就是她,上午得罪了江大小姐的土包子!”
“可真有胆,听说连秦氏集团那座佛尊都出场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瞅瞅那个破样子,这是靠什么手段进来我们这所贵族学校的,这样的人,也敢收?真不怕祸害了学校。”
“啧啧,要脸蛋没脸蛋,要身份没身份,我猜啊,这是偷了谁的身份证冒名顶替进来吧,真贱啊!”
不远,就传来了身旁人的议论。
虽然声音小,可还是传到了夜歌耳中。
她羞耻得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夜歌恨不得扒个地缝躲进去。
她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些人,却还要受她们的辱骂,甚至从未谋面,连被辱骂的理由都没有,到底是为什么?让自己从未招惹过的人,来如此羞辱自己。
人呐,就是这么虚伪的动物。
以貌待人,以身份衡量人,体现人世间的不平等。
以钱来衡量人,以阶级来固化人,在这个拼爹妈拼背景的时代,个人的努力和实力确实显得一文不值。
人生本就没有意义,但我们可以让它变得有意义。
但它给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生。
让时间为生命赋值。
夜歌就是这么做的。
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做事,从来不耍小心思。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再忍忍,也不差这一时。
可夜歌,就是太退让了,以至于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好说话好欺负。
不过,这不是软弱,而是忍让,想来,一再退让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喂,土包子,过来帮我们把这堆货物抬进去!”
夜歌缓了缓,转过身后。
“同学,你是说我吗?”
“土包子”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夜歌的。
她的心底不由得感到疲惫,甚至对此类的侮辱习以为常,夜歌蹶着腿,往前走去。
在此刻她对于阶级,等级身份的认知还没有那么明确,她了解过贵族,但她总觉得在我们这样的国家,按道理是人人平等,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可一切都隐藏的太深,表面的美好太过于短暂,以至于让人迷失了双眼。
夜歌太卑微,太软弱,她的性格吃亏,却不懂得反抗。
“过来!这箱货物太重了,我们几个推不动,你帮帮我们好嘛,就送到前面的书店,好不好?”
小女生的语气瞬间温和了几分。
可还是变着相地羞辱夜歌。
“这个我”
“谢谢你啦,小姐姐,么么哒。”
话落,几个小女生就朝一边走去,把这堆货物丢给了夜歌。
“沁姐,你瞅瞅她脚上还有伤呢,多可怜啊,她一个人抬我们三个的量,得多苦啊,嘿嘿嘿”
另外一个小女生一边装作心疼夜歌的样子,一边讽刺地嘲笑。
“她活该,这些活哪是我们沁姐该干的,她一个土包子才该干这种粗活,我们这一个个贵族大小姐,哪能受这种粗活气,这种活啊,还是让土包子来干吧。”
小女生跟着见风使舵,一边诋毁着夜歌,一边还不忘夸赞黎沁。
“砰!”
刚抬起的箱子又倒了下去,夜歌忍着腿上的疼痛,一次一次地摔下又站起。
她绑紧了绷带,不让鲜血溢出,抬起了这一箱货物,继续朝前走,跌跌绊绊,好几次险些再次摔倒。
大汗淋漓,夜歌满脸溢出了汗水,终于抬到了书店门口。
箱子里的货物是一堆书刊,由专门负责管理书籍的人进行配送,黎沁正是负责配送的负责人。
“诶,小姑娘辛苦了,咦,我见你面生啊,你是大一的?”
书店员接过了这一箱货物,迷茫地看着夜歌。
“嗯我是来帮忙的。”
夜歌咬紧牙,忍着腿上的疼痛,扭过了头。
“哦。”
书店员淡淡地回复了一句,若不是看夜歌的年纪,这一身着装和身上的伤,他都以为夜歌是外面进来的打工小妹了。
夜歌走了回去,长舒一口气,还剩两箱
想来也明白,这些货物的量,绝不是由她一个人就能搬完的。
摆明的刻意刁难,夜歌明白,却还是往火坑里跳。
这就是她的烂好心。
继续抬起另一箱货物,夜歌的体力明显不支,还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
这一次,腿上的伤更严重了。
鲜血也浸湿了绷带。
全身乏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识模糊的夜歌狠狠地掐了一块自己的掌心肉,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仅凭意志,她重新站了起来。
一瘸一拐,继续抬起货物,往前走去,抬完就好
店员小心翼翼地接过货物,心底顿时一揪。
大概也猜到了,这是黎家那位大小姐在刁难她。
不过,夜歌这骨子的固执是抹不去的。
松开手,夜歌险些就倒了下去,还好仅凭一丝意志扶住了身边的墙,这才没任她倒下。
“你没事吧?”
书店员伸手想去搀扶她,可一想到黎家大小姐,手莫名就往后缩了缩。
“没事,我不怕累,还有一箱,您等着,我给您搬来。”
夜歌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无比虚弱。
还差最后一箱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蹶着腿,艰难的身子搬起最后一箱货物,手止不住地颤抖,手背的青筋直冒。
还没站稳,夜歌又一次摔倒在地。
然而,她再一次,靠着意志站了起来
远处,这一幕都被秦霜看在眼底。
深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