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是一家新开的甜品店,距离学校很近,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外面的移动台前总是站满了叽叽喳喳的小朋友。
移动台工作繁琐,又没有室内的清凉,白天的阳光很是刺眼,同样,还要面对各种的突发状况,这让店内的许多员工轮值轮到自己在移动台工作的时候总是特别的不开心,除了江惠,她很喜欢在移动台后面跟小朋友对话。
今天是学校运动会,学生出来的晚,往常早就被占满了的地方此时只有一位客人。
那位夫人点了一杯柠檬水,又要了一份甜点,然后一直坐在那里看向学校的方向,见她一直在等,江惠犹豫了几分,起身向着孙敏的方向走上前去。
“请问,您是孙夫人吗?”江惠声音清脆,在孙敏面前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紧张地样子像是怕吓到她。
孙敏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青春靓丽的女生,她在问话的时候有些紧张,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话声音带着颤音。
“有什么事情吗?”孙敏温和地冲她点头。
“是这样的,两个小时之前有位客人给您留了一份礼物,说如果您来了让我转交给您。”江惠说完,快步回到移动台后面,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束鲜花递到她的手边。“这是她送给您的。”
看着那束由鸢尾花为主捧扎起来的花束,孙敏没有接,问道,“她还有说什么吗?”
“她说你们已经见过了,还说我们店里的芒果派很好吃,希望您有心情可以品尝一下。”那位客人在江惠看来是有点奇怪的,她的话说出来更像是在给他们店里打广告,江惠脸皮薄,说到芒果派的时候瞪圆了眼睛脸红红的像一颗饱满的苹果。
那束花被放在桌子上,孙敏看着里面的鸢尾花沉默了几秒,江惠有些担心自己的话惹恼了这位夫人,张嘴就要解释,孙敏快了她一步。
“给我来一份吧。”孙敏没有问那人的样子,也没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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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情结束后,砚京利用张梅梅的账号查到了彭丽月的现任地址,在一直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她在街上遇到了孙敏与放学归来的孙朔磊。
看见她,孙朔磊的脚步停了下来,一旁的孙敏有些不解。
五分钟后,孙朔磊坐在了砚京身边,并且绅士的为她点了一份点心,不远处,孙敏正在与店员交谈。
“你是想说什么吗?”砚京重新打量他,这小崽比她想象的还要成熟,见了她不慌不忙地安排两个人的交流地点,并且在砚京还没开口的时候主动坐到了她的对面,双手交叠,一副很严肃在跟你说话的样子。
孙朔磊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他面前的盘子里摆放着两块刚刚烤出来的松饼,上面点缀着一点红色的果酱,艳红的一点像是荒地里开出来的花。
许久,他才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姐姐,对不起。”孙朔磊完美的继承了孙阳的长相,又因为年纪小,圆胖的脸不显的五官看起来很讨喜,道歉的时候一本正经不见半分轻浮。
砚京一愣,就听到他又说,“谢谢。”
“是因为绑架指认的原因吗?”砚京问。
孙朔磊看向孙敏的方向,店里机器人服务员从他们身边经过,脚下的轮子与地面摩擦间产生了几不可闻的声响,砚京不确定他是不是‘嗯’了一声。
对于当时孙朔磊的指认,砚京最好奇的是他到底是知道自己在楼内然后选择指认的,还是这就是个意外,当她问出口的时候,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答案。
“姐姐,对不起。”孙朔磊又说了一遍,在砚京还要问什么的时候,率先起身。
桌子的设计狭窄,并不宽阔的过道里孙朔磊胖胖的身子被挤压着,脚下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一个没站稳,打翻了桌子上的餐盘。
注意到这边异样的机器人服务员很快就赶了过来,孙朔磊没要他们帮忙,自己拿起书包绕道离开了。
看着满是饼干碎屑的沙发,砚京在机器人清理之前阻止了他们,伸手将孙朔磊书包外侧滑落出来的卷筒状给捡了起来。
是一张奖状,孙朔磊在班级阅读角演讲中荣获特等奖的奖状,演讲的内容叫做“小花苗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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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丽月以前做过记者,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辞职后便在一家养老院就职,而养老院正是E区第一批主动申请搬迁到K区的产业,附属于一家私立医院。
在K区建立后,彭丽月的主要工作便跟着养老院一起转移到了这里,从她查到的资料中可见,彭丽月还是一家救助机构的常客,不挂名的工作人员,砚京从养老院的工作人员那里得知她每周周末都要去救助院做义工的时候,便找到了这家救助院。
救助院设立在K区开发后的一片附属小岛上,当砚京上船的时候,船上只有两三个人,除了砚京,舱内还有一男一女。
在她踩着甲板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诧异了一下,似乎没见过认真穿救生衣的游客。
宽大的救生衣套在砚京身上并不合身,为了保护这位怕死的客人,在上船之前工作人员用尽了全力将抽绳给拉紧,肩膀与腰腹之间用了双层的抽绳,在衣摆处还坠了一个鱼漂一样的东西,一遇到水就会立刻膨胀数倍,可以说是非常地用心了。
所以砚京一上船,就引起了船内两人的关注,男人趴在女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偷偷瞄了一眼砚京,痴痴地笑。
没过几秒,船上又来了两位客人,走在前面的女生戴着帽子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同样跟砚京一样穿着救生衣,进来的时候在船舱内看了一眼,然后选定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靠着栏杆坐下。而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在进来的一眼船舱内的人员分布,最终在砚京对面的位置上站定。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男人问砚京。
砚京仰头看了他一眼,缓慢地摇头。
她的目光始终放在海面上,那上面有一条隐在波光粼粼之间的线,随着海面起伏,海面在阳光的闪烁下晃了一下,被反射的光挂在绳子上像是串在上面的珍珠。
砚京自小临海而居,却始终没有学会游泳,中学的课外游泳课那一栏始终是最差劲的F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