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她的备注,砚京彻底地得罪了她的衣食父母,差一点就蹭到的晚饭也没了,兰榭璆将她丢在小区门口话都没说一句就开车飞了出去。
看着遥遥远去的车子,砚京伸手对着车身的方向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左眼微眯。
“砰。”
“刺啦。”
车身一个回旋,车子在马路上梗摆了过来,轮胎与地面间的摩擦产生了摩擦,车头调转了一个方向,大开的前灯灯光在地上铺了一片。
哇。
被看见了呢。
坐在炒粉店里在等待炒粉的时候,砚京想,要不明天给他赔个罪?
“您的炒粉好了,一共十三,小菜在那边自己取,”隔着柜台,老板将打包好的炒粉递给砚京。
砚京顺手从墙边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一起结。”
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是老板的最后一个顾客,就连炒粉的分量都比往常要足的许多,满满当当地压在打包盒里,塑料袋勾在指尖,砚京慢慢悠悠地回去,大概是事情已经解决一半了,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轻松。
当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对门的姚栀子正搬着水桶带着手套清理门口的垃圾,不知道哪儿来的厕所垃圾三打一的腐臭的味道。她家门上被人泼了红色的油漆,从上到下滑落出一条条痕迹,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楼上干的?”砚京靠在护栏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塑料袋发出“嚓嚓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的凸出。
姚栀子‘嗯’了一声,抬手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一张脸扭曲成看苦瓜。
“哟!今天都用到油漆了,宋女士干这种事情,竟然都舍得花钱了。”不知是嘲讽还是其他,砚京打量着姚栀子家门上的油漆,感慨。
姚栀子扯着嘴角动了动,说,“就她的人品,从哪儿偷的吧。”
现在的姚栀子戾气已经蓄满了,只差一个口子,就有能捅破天的勇气,她一下又一下擦门的动作,铁丝球与门板上干涸的油漆碰撞产生令人牙酸的声音。
姚栀子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事情还没完。
回到家,砚京刚一坐下,就听到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在她放下炒粉的瞬间,外面一声尖叫。
这一声,来自于熟人,勇猛的钢铁女战士宋金凤女士。
砚京不想管闲事,从容地打开炒粉盒子,筷子还没拆封,她家的门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姚栀子你个小贱人!赔钱货!”宋金凤歇斯底里,“你妈生了你……啪。”
“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砚京看了看已经黏成一团的炒粉,神情阴郁。
这里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等她打开监控,门外的两个人已经撕扯到了一起,姚栀子满腹委屈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压在宋金凤的身上,左右开弓将她打的吱哇乱叫。
她也不说话,只闷头动手,宋金凤一手拽着她的头发,一手撕扯她的衣服,姚栀子打折买的宽大衬衫在宋金凤的动作下很快就被扯开了线头,扣子崩飞了两颗,衣衫顺着肩膀滑落,直到卡在她的肩颈。
宋金凤用力过猛,趁她一个喘气的时间,姚栀子一口咬在了她的胳膊上。
疼痛袭来,宋金凤抓着她头发的那只手不得不松开,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呸!”
姚栀子顺着歪头的力道,吐了一口。
隔着屏幕,砚京看到那一团血肉模糊在地上,震惊到无以复加,要不要去拉架的天平开始偏颇。
宋金凤显然也被她不要命的样子吓到了,忘记了胳膊上少了一块肉的疼痛,傻在原地。
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
姚栀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宋金凤这个道理。
还没吃到炒粉的砚京有些恶心。
“老虔婆。”姚栀子满嘴是血,疯了一样,对着宋金凤又打了两巴掌,“让你欺负我。”
砚京应该庆幸,这俩人都没把自己当成特管局工作人员来看,甚至都没把自己当人来看,两个人打的头破血流都没想着敲敲她们对面的门,让她出来伸张正义。
等到两个人彻底地冷静下来,宋金凤扯开嗓子哭嚎,突然被攻击的砚京看够了打开门。
门缝透出室内的一点冷光,宋金凤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姚栀子,对着砚京扑过来。
砚京一个侧闪,躲开了她的动作。
宋金凤也不在意,从门的缝隙中跟一条泥鳅一样滑了进去。
“朱年年!”宋金凤的动作很快,冲进砚京家里,挨个房间拍门。“朱年年,你给我出来。”
等到她看完厕所确定没人之后,就要将战火蔓延到砚京身上,被砚京先一步提着衣领将她提了出来,宋金凤不走,扒着门框不松手。
“砚京!砚京!”宋金凤大喊,“我要上报,我家年年丢了。”
“你你不是特管局的吗?你给我找人,我家年年丢了,你现在就去给我找人。不然我就投诉你。”
“还有这个贱人,她打人,我的胳膊,胳膊,”宋金凤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砚京生硬的将胳膊摆在她的眼前,面前突然一团血肉模糊让砚京心神恍惚了一下,姚栀子这一口咬的很重,那胳膊上还带着一圈牙印,中间少了块肉血液喷涌而出。
恶心。
头疼。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鲜血,碎肉,白色的墙壁上全都是血。
“砚京!下雨了,没有带伞吗?”
“砚京同学,你家人打电话过来,说放学会来接你。”
“砚京,你妈妈还没来接你吗?”
“徐砚京,你这个杀人凶手。”
“是你杀了他们。”
“砚京你给我作证,你看见了,是她动的手。”
宋金凤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砚京两眼发直,回不过神来,短短几秒,汗湿了她的鬓角,她白的吓人的唇瓣动了动。
“我没……”
“什么?”
砚京声音轻,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