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高一上学期的时候短暂同班过一个学期。
初中时候的我是学校里的佼佼者，保送进的重点高中。
那时的我心高气傲，誓要在高中也延续从前的荣光。
结果第一次月考就给了我重重一击，甚至连班级的前十都没进。
而后桌的程玺次次班级第一，成了我成功路上的首号敌人——谁让他离我近呢。
较劲是暗地里进行的，明面上我们还是能互相讨论学习的良好同学关系。
当然了，主要是我跟他请教，这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道题应该怎么算？”
学霸同学直接拿笔画了一道辅助线，抬头以眼神示意我是否看懂了，话都懒得说。
我恍然大悟，正要感谢，他已经埋头继续做题了。
我暗地里跟同桌胡玥吐槽：“学霸同学是不是有孤僻症啊？整个班级他就跟三个人主动说话——你、我，以及他同桌。”
胡玥故作深沉：“现在来找他的女同学就已经如过江之鲫了，要是再活泼点，那还了得？”
“大家来找他不是问问题吗？跟活不活泼有什么关系？”
胡玥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我。
我挠头。
此后我细心留意后桌的动静，发现有些女同学果然不寻常。
“程玺，这道题要怎么做呀？中和滴定的指示剂应该怎么选择呀？”
他头也没抬：“书上第45页。”
女同学悻悻然回了座位。
原来如此。
再留心观察一下，发现这厮长得确实有些好看。
啧。
食色性也，孔夫子诚不欺我。
后来高一下学校重新分班，又聪明又努力的他毫无疑问被分到了重点班。
奇怪的是孤僻的学霸分班之后竟然也没和我们断了联系，偶尔还会找我们一起吃饭。
“看风景。”程玺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无所谓道。
“你们又在干嘛？这么晚？”他侧头问胡玥，看也不看我。
我却一直盯着他看，只觉多看一眼都是赚了。
即便整颗心像被人捏在手里，酸酸软软的。
我以为自己早忘记他了，乍见之后才发现是把他融进了血肉，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老梁又训人了”，胡玥看着满目的砖墙和水泥地，佩服地竖了个大拇指，“你说胡话的能力真是更进一步了。”
“过奖过奖。”他朝胡玥散漫一笑，还是没看我。
“你跟程玺最近怎么了，怎么怪怪的？”回家的路上，胡玥问我。
我把脑袋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答案。不能怪我，这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摊手摇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虽然是我惦记了十二年的人，但我现在看他总忍不住带着一丝长辈的慈爱。
“？”胡玥满脸问号。
“你今天说话怎么回事？也太欠了点吧。”
“因为我长大了，而你们还小。”我真情实意地叹了口气，在胡玥看来却是故作沧桑。
她摸摸我的头：“怪可怜见的，怕不是被老梁训得精神失常了吧？”
“滚。”我笑着踹她一脚。
“哎哟，我的白裤子！你赔我！”
“好呀，我把自己赔给你。”我朝她眨了眨眼。
“你滚！”她踹回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