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资料放在身后,就是不肯拿出来。
傅初霁不算有耐心。但他清楚,她越是不肯拿出来,肯定越是有什么。
在梁洛一一脸防备的情况下,还是轻而易举从她身后抽走手中资料。
“傅初霁,把东西给我。”她惊呼出声,急得眼珠子直转。资料是她从学校拿回来的,为了这,还特意回了一趟梁家。
背对着梁洛一,此时他的目光紧盯着手里的资料。
时间在慢慢流逝着,梁洛一今天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度分如年。这话在以前她是不会信的。
“莫斯科皇家舞蹈学院,英国皇家舞蹈学院,奥地利萨尔茨堡国际芭蕾舞学院。说说吧,你看这些资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看看资料,没什么。”梁洛一还是坚持这样说,虽然这样的理由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他很快将那几张资料揉作一团,轻易就丢在地上。傅初霁望着她,听她这样的辩解,眼底的情绪渐渐变浓,深不见底。
他的语气已经变得急切起来:“我之前问你,毕业之后的打算,你一直说没想好。现在你想好的就是这个?”
在地下暗室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傅初霁突然伸手钳住她的侧脸,略微使力板过她的脸,见她蓦然将双眸紧闭着。
那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前里到处乱窜。
“是我说中了你的心思,你无话可说?”他加重语气着重强调着这一点。
连续的质问,让梁洛一也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干脆同他直接摊牌,直视着傅初霁眼睛。“对,我就是在看学校。毕业之后我就准备去。”
他眸光微冷,反讽道:“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很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没来得思考,在心里商量出好的对策。
不过,他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平淡。
“你就留在这里想,想清楚再告诉我。”
梁洛一察觉到他要离开,着急想跟着他一起出去,可他的动作比她更快。
就算到现在。
她尽力尝试着想要通过话语来唤醒他,含泪的眼睫微微颤抖,雾气凝结的泪珠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傅初霁,你别这么对我,我会恨你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她实在不想过着这如同“监狱”一般的生活。
眼下愤怒占据着整个脑袋,这些他统统选择视而不见。
他一个人默默无言的坐在书房。
总想起医生说的主次人格,他能清楚感觉到,另一个人格好像一直在和他在做着斗争,次人格他迫切想要出来。
临出门之前,还是不忘将那次手铐再次拿出来,毕竟她人就算在他眼皮底下,是可以随时走的。
见他准备出门,开口问道:“少爷,怎么一直没看见洛一?”刚才郑妈就一直想问,可那会人多不方便。
还是没忘,最后叮嘱她:“梁洛一在地下室的暗室里面,你记得给她送饭吃。千万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之外。”
交代完后,傅初霁面无表情离开。
梁洛一在暗室里,呼出一口长气。暗室里面除了有灯,一张椅子和桌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因为手机被没收,她不清楚现在到底几点,也不清楚接下来迎接她的到底是什么?
暗室门打开。
郑妈给她送来吃的。气氛有些尴尬,只能硬挤出一个笑容来,“洛一,来吃饭了。
见她眼睛红红,明显是哭过了,手还依旧被铐着,取出备份钥匙,给她打开。
“洛一,你和少爷服服软,就不用呆在这里了。”
“你不觉得是他有病?凭什么要我向他服软,正常人谁会被这样圈禁自由。”这段话,积攒在梁洛一心里已久,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说出来。
今天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还是同郑妈。
她明白,傅初霁身边的人只会听他的话,在这个家她就是个没有自由的人。连宠物都算不上。
她不明白。很不明白。
“我了解少爷,他太在意的人和东西就会这样。”
情绪发泄出来。
梁洛一她低垂着头,神情复杂。“郑妈,你和他都是一伙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郑妈本来还想着再说点什么的,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说。
小小暗室只剩下她,她环抱着整个身体,恍惚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等郑妈再次返回,就只是安静的带着她洗漱。回来发现暗室里已经摆下一张折叠床。
她表情淡淡走上床。
还是没说任何一句话。
半夜回到家的傅初霁,习惯性的准备上楼。刚踏出第一步阶梯,停在半空。
他人反应过来,转头就下楼往暗室方向走去。
门被打开,光亮射在梁洛一脸上,从傅初霁打开门那一刻,梁洛一就醒了。她只是一直在装睡,直到确定他离开,才睁开眼睛。
看她睡得一脸香甜。
傅初霁稍作停留一会,然后上了楼。他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回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找到了她的护照和身份证。
他拿出打火机,将护照烧得一干二净,眼不见为净。
总归办理也需要时间。
看着眼前的身份证,更是毫不留情将它剪个稀碎。
这一切做完,他这才安心睡去。
黑暗里,梁洛一的手机屏幕亮起,全是梁沐诚给她打的电话。
从下午开始,他就一直尝试着给她打电话,信息也发了。可就是没给他任何回复。
洛一一向不这样,她是个事事有回应的人。
梁沐诚不由心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来。
第二日一大早,梁沐诚驱车来到西大。
来到寝室楼下,依旧给她打电话,接通了,可是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一向有耐心,接连打了三个电话才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