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茜和薄忻言一向事行动派的,既然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行动的方向,那么事不宜迟,赶快执行。
陈诺的三伯上一次来黎羽茜的公司门口找的陈诺,也没有想要刻意避开什么,所以公司门口的摄像头拍的一清二楚,甚至隐约都能听见他们交谈的声音。
黎羽茜找人放大了声音,听到陈树仁张口就要一百万,甚至说花完了还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吐了。
怎么会有人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自己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监控视频里能看出来是陈树仁先来找的陈诺,言辞难听,动作下流,怎么看陈诺都是被勒索的那个。
而监控同样拍下了陈树仁来找黎羽茜的视频,陈诺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下,它没想到自己的三伯在自己这里敲诈不成,竟然还来找过黎羽茜。
顿时看向黎羽茜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歉意,原以为只是会为她的产品带来不好的影响,竟然还影响到了她的生活。
黎羽茜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在意的招了招手,意思是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在想了。
视频里的陈树仁说黎羽茜是陈诺的
姘头,明显是没经过调查,只是听了风言风语就冲动的来找黎羽茜要钱了,殊不知她早已经和陈诺澄清过好几次了。
而视频里的那句“和陈诺那个水性杨花的妈一个样,翻脸不认人”,薄忻言听到以后,眼神暗了暗,连黎羽茜都觉得无语,自己压根也不认识他啊,有什么好认的。
薄忻言没有说话,掏出手机无声的跟王特助交代着,起诉陈树仁的事情。他在商场上这么多年,像陈树仁这样的人他见的太多了,纸老虎一个,以为自己抓住了谁的把柄,就无法无天了。
但是一旦被对方抓住什么把柄,立马胆小如鼠,四处乱窜。
王特助的工作效率相当的快,黎羽茜那边的视频刚拷贝完,这边法律传票就已经到了陈树仁的家。
薄氏官微上还放了声明,起诉陈树仁污蔑,含沙射影的挑明了陈树仁就是所谓的“知情人士”。
黎羽茜不是经尝上网,但是网络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蓝颖彤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她,这次也不例外。
她打开手机看到薄氏的微博,目瞪口呆,薄忻言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就悄咪咪的起诉了陈树仁
。
眼睛一瞥,还看到了安妮发的微博,暴躁如她本人,把之前那篇营销号写的文章用英文从头到尾骂了一遍。看懂了的都说爽,看不懂的那都是吃了文化的亏。
比如那文章作者就是吃亏的那个,估计压根就没看懂安妮骂的什么,只以为国际友人也看好自己,竟然还人模狗样的回了个“thank you”。黎羽茜直接笑出声音来。
也不知道是这个作者太蠢,还是这句谢谢发挥了什么作用,亦或者是安妮在圈内名声太好,一时间,竟有一大半的人开始质疑起这篇文章来,还有更多的人开始站陈诺维权。
哎,网络社会,真是摸不透啊。不过事情总是在像好的方向发展的。
而另一边,收到法律传票的陈树仁真如薄忻言所意料的一样,慌了神。他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急匆匆的去找陈燕,问应该怎么办。
陈燕哪儿知道怎么办啊,她不过是个大学生,没钱没势的,一辈子也不敢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她忘了,当初是他篡夺着她父亲去向陈诺要钱的,谁能想到,竟然会惹到薄忻言呢。她现在竟然只想着怎么和陈树仁撇
开关系,就像当时她的父亲和陈诺母亲撇开关系一样。
“爸,这事千万别让人知道了,不然我在学校怎么做人啊。”
陈树仁一听这话,脾气就上来了,“怎么了?就你这大学生要做人,你老子我不用做人是吧?”
“你就先别管,他就吓吓我们,过段时间就忘了。”陈树仁一发脾气,陈燕还是怕,于是就随口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陈树仁也没想太多,毕竟这些东西他也不懂。点点头,就离开了。
但是,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陈诺和黎羽茜,包括薄忻言,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他们联系了之前帮助过陈诺母亲的那个男人,带着他和陈诺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证明陈诺根本不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种种迹象表明,什么水性杨花,只不过是家暴的借口罢了。
黎羽茜把所有的证据整理好,又录了一份陈诺和那个男人的证词,然后写了一篇通稿放到了网上。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学聪明了,老老实实的和这些人斗,那是斗不赢的。所以这篇通告的语言,带有一点引导性。
把那些读者引到一个似
真似假的故事里,其实很老套,一个女人被家暴,一个孩子被抛弃,后来孩子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了名,吸血鬼亲戚就来勒索,就来诽谤,就来污蔑。
不放过一个已经去世的人,也不放过一个正在努力生活的人。
情真意切,把陈诺这么多年的艰辛统统放大,把亲戚冷血吸血的丑恶面貌也统统放大。
加上两段视频,两端音频。
那些本就很容易被引导的人,不出所料,掉进黎羽茜准备好的故事里的。
其实也不算是欺骗,大多都是真的。但是有些人对那些情真意切的东西保持怀疑,却对这种明显看起来就掺杂着虚假的故事坚信不疑。
只要一天,陈诺就变成了全网最让人心疼的人,再结合安妮之前的暴躁发言,还给他挂上了个好人缘的人设。
而黎羽茜,则是不畏人言,坚持发掘真相的小女警,还陈诺和他母亲一个清白。
至此,众人也终于相信反家暴基金会是真的为了反家暴。
看这这样的局面,黎羽茜竟然觉得笑不出来。原来,事不在人为,事在人心。
他们信,你做的就是真的,他们不信,你做什么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