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薄忻言比黎羽茜和景景晚了二十分钟到家,一身的疲惫在进门的瞬间,就被自己的小宝贝嘻嘻闹闹的笑声给治愈了。
换好鞋子走入客厅内的瞬间,薄忻言的右腿就被软软的小团子抱住了,含着棒棒糖的景景含含糊糊地说着话,仰着头冲着薄忻言咧嘴笑。
“大晚上还吃糖?谁给的?”
小孩儿一听这话撒腿就要跑,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自己的亲爹薅住了后衣领。
“是妈咪给的……”
从棒棒糖到大哥哥……正在书房工作的黎羽茜,绝对没想到自己还没到五分钟,就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卖了个精光。
薄忻言看着景景学着黎羽茜在停车场对那个男孩儿说话的样子无声地笑了。
他收走了景景还没吃完的棒棒糖,放开了景景让他继续去玩玩具,他走到书房门外悄悄推开一条门缝,看着里面执笔认真研究新剧剧本的人,盯着她侧脸的轮廓慢慢失神……
这个人……似乎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哪怕她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是岁月依然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似乎从未被这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社会所玷污,干净美好,还是那个热爱鲜艳色彩,
痴迷线条阴影的人。
她的美好,他知道,旁人也知道……
想到这里薄忻言的醋意滔天,都是孩子的妈了,咋还能招桃花呢,不过想想她说“我先生会不高兴”的样子,薄忻言得意的大尾巴简直都要翘起来了。
“我先生”……怎么越想越美呢?薄忻言又想起这个称呼第一次出现的时候。
那是他们正式在一起之后的第四个月,正好赶上跨年,黎羽茜因为工作的原因飞到了外地,但是热恋中的情侣总是有煲不完的电话粥。
“我想回去找你……”
黎羽茜委屈巴巴的声音简直要让薄忻言心都碎了,然而他们都有工作脱不开身……
“别哭宝贝儿……”
“我就是太想你了……”
……
“亲爱的朋友们,再有一分钟我们就要迎来新的一年了……”
黎羽茜的酒店房间内,电视上主持人极具渲染力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入薄忻言的耳朵。
“薄忻言!要开始倒数了!”
“嗯嗯,茜茜,我陪着你呢……”
电话线内略带沙哑的声音里是缱绻万分的思念。
……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哈哈,祝薄先生……新年快乐啊……”
“茜茜……你什么
时候能把 ‘薄’改成 ‘我’呢?”
“嗯?什么……”
外滩夜幕上绚烂缤纷的烟花映入黎羽茜因为流泪而亮晶晶的眼眸中,她吸着鼻子呆愣愣地望着亮如白昼的夜空,一时间没听懂薄忻言的话。
“祝我先生……新年快乐啊!”
世界上薄先生千千万万,然而是你先生的薄先生,仅此一个。
早晨,掉一根针都可以听得见的客厅内气氛凝重又紧张。
黎羽茜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刚刚起床的景景顶着乱糟糟的栗子毛坐在她的怀里,小孩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头仰着脸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妈咪,一脸懵逼。
景景转正身子朝另一侧沙发看去,看见跟自己顶着同款炸毛的薄忻言,此时正无比端正地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也跟自己有着同款的一脸懵逼。
小孩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也能敏锐地感觉出来,自己的爸爸和妈妈闹别扭了,现在家里的气氛极其紧张。
“什么时候认识的?”
黎羽茜轻飘飘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敲碎了快要凝结成块的空气,她冷淡的目光扫向茶几,一张沾着鲜红唇印,散发着女士香水味的名片静静地躺在上面
。
那是从薄忻言口袋里掉出来的。
薄忻言昨晚不情不愿地去参加了合作方的饭局,结果早上黎羽茜整理衣物时,这张名片被抖搂了出来。
那是一家文化创意公司的老总,从口红的色号以及有些刺鼻的香水味儿就能猜得出来,这女的得有多艳丽奔放。
“认识什么啊认识,我压根儿就不认识……”
薄忻言太委屈了,他怎么知道这张名片是怎么跑到自己口袋里的呢?昨晚过去给他敬酒的人也那么多,他连这女的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认识了。
“不认识这张名片怎么跑进你口袋里的!”
黎羽茜突然拔高的声调惊得父子二人一同抖了一下,景景瞬间清醒了,眨巴着大眼睛来回盯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看。
“茜茜,我真的不知道,肯定是趁我不注意塞进我的口袋里的。”
薄忻言紧张地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似乎自己的手臂能为他挡住黎羽茜的质问。
“嗯?趁你不注意塞的?那得离你多近才塞得进去!”
黎羽茜的火终于收不住了,肚子里的气现在顶得她哪哪都难受。
景景坐在黎羽茜怀里,后脑勺贴着自己妈咪明显起伏的胸膛,小孩儿顺着黎羽
茜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茶几上的那张名片,自己的妈咪和薄忻言就是因为这张小卡片吵架的吗?
“我也没让人家离我特别近,人家过来敬酒我也不能撤老远啊……”
薄忻言的头垂得更低了,弱弱的声音丝毫没有底气,坐在黎羽茜怀里的景景跟他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唾沫,似乎都感知到了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了。
“薄忻言!你说这么什么意思!你说!这唇印暗示什么呢!啊?我跟你结婚圈儿内还有谁不知道!给你塞这个干什么!这是不是明摆着挑衅我呢!”
黎羽茜伸手拿起那张名片,举在手里瞪着薄忻言,一字一句犹如飞刀一般,咻咻咻地朝对面扎过去。
“哎,茜茜,别生气,你别生气,你看昨天喜欢你的小学弟给你献殷勤我都没生气……”
薄忻言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空气中传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