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韶光院本就小得可怜,看规制,原本也应该是为下人准备的厢房小院,可偏偏在墙角放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花池,将原本就窄小的院落挤得更是满满当当。
许清染盯着那假山看了半晌,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应该放在此处的东西。
“表小姐,怎么了?”
一个丫鬟路过,见许清染双眼盯着假山不放,忍不住上前小声问道。
“这也是姑母的安排?”
回过头,许清染指了指假山,那丫鬟看了一眼,也露出了些许迷茫的表情。
她们都是被佟嬷嬷忽然叫过来的,连地方都找了许久,对这院中的东西,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见这丫鬟一脸为难的表情,许清染也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将此事暂时抛到脑后。
不过是一座假山罢了。
虽然这韶光院地方小,可打扫起来却也着实要废一番功夫,几个丫鬟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才将这几间屋子收拾利索,放上被褥之后,总算看起来是个家的样子了。
天近黄昏,丫鬟们告辞离开,许清染三人用了些饭食,也是浑身困乏,便准备进屋休息去了。
站在院中,看着眼前的三间屋子,许清染神色平静,给清月和疏雨一人指了一间,二人却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犹豫神色。
“姑娘,咱们到了这里,那二姑娘那边……?”
她们在韶光院忙了一整天,直到现在,都不见许盈霏前来,也不知道这位还会不会出现。
许清染垂眸笑了一声,并未带着多少情绪。
“她不会来的。”
许盈霏自小便娇生惯养,哪怕是遭遇了这样大的变故,也没能让她生出多少顿悟之心,否则的话,她今日便不会与佟嬷嬷那样说话了。
韶光院这等地方入不了许盈霏的眼,哪怕她已经来过,看到这样的情况,大概也已经去找别的出路了。
摆摆手,许清染率先进到屋中,清月和疏雨对视一眼,也跟着各自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鸿文轩中。
许清染的猜测没有错,许盈霏的确正在替自己谋求出路。
白日她气走了佟嬷嬷的事,很快便传到了许氏耳中,许氏这才发现,原来被接到国公府的许家人,不止许清染一个!
而比起许清染,许盈霏的出现显然更加让她不安。
毕竟许清染是文熹帝亲自赦免的死罪,只是名声不太好听罢了,而许盈霏的生还,那便是彻头彻尾的包庇逃罪。
傅沉礼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他究竟在干什么?
许氏又气又急,当下便亲自带人前往盛华苑,要将许盈霏赶走,许盈霏自是不愿,在院里折腾了半晌,最后不得不搬出傅沉礼这个挡箭牌。
“我劝姑母还是先问问表哥再做打算,莫非您真以为表哥是随随便便将我从总督府救出来的吗?”
这句话算是戳中的许氏的心窝子,也暂时让她偃旗息鼓,可看许氏离开时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许盈霏便也知道,姑母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纠结一番,她索性扮做丫鬟,趁着天黑,悄悄混进了鸿文轩中。
虽然当着许氏的面儿,许盈霏将话说的理直气壮,实则对于傅沉礼的态度,她还是有些拿捏不稳。
事到如今,许盈霏只有放手一搏,左右傅沉礼也允诺了她贵妾之位,她提前下手,将生米煮成熟饭,也只是为了更加保险罢了。
避过众人躲在卧房之中,许盈霏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希望。
“老爷回来了!”
“快快快,将门打开。”
“去端热水来!”
院中忽然混乱起来,伴随着阵阵脚步声,卧房的门很快被人推开,一阵冲天的酒气涌进屋中。
几个小厮架着傅沉礼,踉踉跄跄地走进屋中,他脸色酡红,眼神迷离,正是酒意上头的模样。
许盈霏藏在床边的柜子里,看着小厮们七手八脚地将傅沉礼放在床上,又取了帕子给他擦拭,不由得屏息凝神,又暗道天助我也。
表哥喝醉,那她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傅沉礼怕是醉得狠了,衡伯让人端来的醒酒汤一口都喝不进去,始终双眼紧闭,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不耐烦的话。
见状,衡伯也只能摆手让人离开,还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听着衡伯在屋外吩咐,让所有人都退下的声音,许盈霏这才蹑手蹑脚地打开柜门溜了出来。
彼时傅沉礼仍在醉意之中,由着小厮擦了脸,更了衣,裹在被子里却睡不安稳,无意识地哼哼着。
许盈霏鼓起勇气凑上前,忍着难闻的酒气轻声道,“表哥,表哥?”
“……谁?”
她一连叫了数声,傅沉礼那边才有了回应,一边模模糊糊地问着,还一边试图将双眼睁开。
无奈他醉得太厉害,眼底迷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是我呀表哥,你没事吧?”
傅沉礼虽然视物不清,可那皱眉的模样却让许盈霏越发心虚,声音也放得越发绵软。
“我是——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许盈霏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傅沉礼拉上了床榻,紧紧地锢在身下。
炙热的体温顿时透过衣裳,传到了许盈霏皮肤上,她张了张口,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毕竟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许盈霏的盘算做得再足,真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知所措的。
“表哥——”
正又羞又喜,傅沉礼忽然压了下来,手也在许盈霏身上胡乱摸索着。
“表妹,你莫要躲我……”
傅沉礼仍是醉意朦胧,一面凭着直觉行事,一面小声念叨着。
“表妹,清染……”
傅沉礼急着去解两人的衣裳,许盈霏躺在床上,脸上的血色却在霎时间褪尽了。
傅表哥将她认成了许清染!
阵阵羞恼和耻辱感铺天盖地地袭来,许盈霏却一咬牙,主动扯开了自己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