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那小厮正欲进屋说话,眼前却忽然一黑,不得不停下脚步,免得撞上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影。
“今,今安少爷?”
傅今安长腿一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身子将那小厮拦住。
“小叔醉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闻言,小厮忍不住侧过脑袋,看见傅沉礼歪歪斜斜,在佟嬷嬷和董盈霏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立,更是对自己方才的呼唤没有一点儿回应。
饶是如此,小厮仍是结结巴巴地又唤了两声,傅沉礼却沉默依旧。
“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傅今安这时候又问了一句,那小厮一惊,随后猛地摇摇头,“那倒没有,不是朝中的事,是,是——”
话说到此,小厮又挠着头,露出了吞吞吐吐的模样。
许氏这时候也看了过来,眉头微皱,“若不是外面的事,那便等老爷醒了再说!佟嬷嬷,送老爷和董姨娘回去。”
许氏这一发话,那小厮便更是不敢多言,可一双眼却依旧不停地转着,站在门边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等着傅沉礼被扶着走过来。
傅今安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忽然抬手,将那小厮拉到院中,看似放轻了声音,却依旧能让屋里院外都听见。
“来,跟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若真是衙门里有什么情况,我去顶上一晚也无妨。”
“今安少爷……”
小厮眼睁睁地看着傅沉礼被扶走,又说不出什么,只能一脸苦相地被傅今安推到院墙边,方才无可奈何地道,“老爷方才让小的去叫表小姐,可小的到了韶光院,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守院的人叫了几声,说没人回应,这才回来报告的。”
傅今安听罢表情未变,这小厮却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些冷。
“今安少爷,您看这——”
“蠢!”
小厮一句话还没说完,脑袋上便挨了一记,傅今安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今天的是什么宴席,你难道不知情?表小姐又是什么身份?”
傅今安下手狠了些,小厮捂着脑袋,眼泪都冒了出来,心里却是猛地一凉。
表小姐是老爷的未婚妻,正经八百的未来国公夫人,还没过门,前头便忽然来了个董姨娘,这种事换做是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再者说,这位虽然更名改姓,可国公府谁人不知,这就是许家二小姐?
姐妹相争,又成了这般不伦不类的局面……小厮忽然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赶紧回去。”
傅今安又低声催促起来,冲着这小厮连连摇头,“幸亏小叔已经醉了,待到明天,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
小厮一连声地应着,再也不敢在傅沉礼面前提起这个话题。
见状傅今安方才满意,摆手遣走了这小厮,回过头,花厅之中也已经空空如也。
他略一思忖,旋即抬脚离开,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却又一拐,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鸿文轩外。
许清染独自一人,已经站在墙外的隐蔽处等了许久。
从傅沉礼与许盈霏——现在是董盈霏的宴席开始,她便轻装简行,悄悄地摸到了这里。
傅今安派来跟着她的人也在附近,让她在此处安心等候,伺机行事。
却不想,这一等,竟然直接将傅今安等了过来。
“那边解决了。”
忽然从背后出现的声音,险些将许清染吓出个好歹,猛地回过头,便对上了傅今安那张游刃有余的笑脸。
“我让人将护院引开,你进去找东西便是。”
先前的计划中,傅今安并没有说自己也会到场,许清染不由得朝他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傅今安轻笑一声,张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枚许清染从未见过的印章。
“小叔一直放在身上,没了这个,谁进去也不好用。”
原来是为了给自己送钥匙。
许清染先是恍然,随后又皱起了眉头。
傅今安做主策划了整个过程,其中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助,今日之事,换做傅今安身边的任何一个暗卫,都比自己要稳妥得多。
许清染甚至隐隐有些觉得,傅今安这一出是故意而为。
“大小姐,时间不多。”
淡淡的提醒声又出现在耳边,许清染回过神,暂且将疑虑压下,朝着傅今安点了点头,便快步走进了鸿文轩。
今夜的确是鸿文轩最薄弱的时候,大部分下人都跟着去了文杏院,剩下的也被傅今安控住,让许清染畅通无阻地进到了书房之中。
傅沉礼的书房很大,墙边的架子上都是藏书,许清染从前也来过不少回,记忆里,傅沉礼身后的位置,向来是不许人靠近的。
许清染上前一番摸索,果然在墙角的一处矮柜后发现了异样,挪开架子上的竹简,用傅沉礼的印章将露出来的暗格打了开来。
屋中一片漆黑,她不敢点灯,只能眯着眼睛,借助月光将暗格中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这暗格空间很大,里面放着的东西却寥寥无几,许清染只入手了三样东西。
一块白色的奇怪石头,还有两封信。
那石头触摸光滑,在月光下也能散发着温润色泽,似乎是被人拿在手中,长久地把玩过。
许清染摸了两把,不得其法,便将其放在一旁,转而看向那两封信。
信封都已经被拆开,没有署名,许清染随便抽出一封,刚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读下去,眼睛越睁越大,眉头却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
匆匆读完一遍,许清染蹲在地上完全回不过神,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矮柜,连窗外傅今安越发急促的提醒声都没有听见。
窗外,傅今安敲了几遍暗号,却依旧没有听见任何回应,他抿着嘴,眼神越发急迫,正想进去,背后却忽然亮了起来。
“今安少爷?您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