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的合作关系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二人对视片刻,傅今安率先开了口,语气有些微妙。
许清染告诉了他证据所在,按照两人的约定,他们的合作便该到此为止,还上傅今安的人情,许清染也能早日出发,前往江南与母亲汇合。
可眼下看来,江南忽然成了危险所在,新出现的幕后黑手让所有人的计划都得为之更改。
许清染也点了点头,“没错,我要留在京中,查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那来信人的意思,姜氏覆灭另有隐情,许清染不能眼睁睁看着姜家的祖产落入旁人手中,更不能将前赴江南的母亲和弟弟放任不管。
傅沉礼究竟与什么人在合作,又对姜家做了什么,眼下便成了许清染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内容。
暗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此事查清,许清染舒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傅沉礼那伤势……严重吗?”
傅今安本是垂着目光,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才朝着许清染挑起了眉。
“许大小姐还在关心这个?”
知道傅沉礼伤在何处,对上傅今安狎昵的目光,许清染忍不住一阵面红耳赤,慌忙摆了摆手。
“只是我那日前去鸿文轩,见着傅沉礼身边有位脸生的大夫,感觉有些古怪。”
那日从鸿文轩脱身,她便想与傅今安说说此事,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闻言傅今安正了正神色,还露出一点好奇,“你感觉那人有什么古怪?”
“最初只是觉得不曾在国公府见过,后来进到屋中,又觉得,此人与傅沉礼之间似乎甚是熟悉……”
许清染皱着眉头低声道出几句,那年轻大夫与傅沉礼的几句交谈,让她印象颇为深刻。
旁的不说,傅沉礼这样的伤势并不常见,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找到合适的大夫?
见许清染也有所感,不知为何,傅今安的心情忽然好了些,索性也不吝啬地将自己那日前往鸿文轩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那大夫说漏了嘴,自称姓祝,可我遍寻京城内外医馆,没有任何一家知道这位祝大夫。”
傅今安摸着下巴,目光中又出现了一抹异色。
“我听这位祝大夫说话,并非是京城人士,倒像从南部来的。”许清染迟疑着道。
若这祝大夫是南部之人,那傅沉礼的身边,似乎便更是鱼龙混杂。
许清染眨了眨眼,如今看来,傅沉礼比她想象之中复杂太多了。
听着南部这两个字,傅今安倒是双眼一亮,“你能确定?”
“十有八九,”许清染点点头,“姜家有人在岭南谋生,那边的口音与祝大夫甚为相似。”
她这话一出,便是给傅今安指了个方向,他点了点头,眼神又垂向地面,看上去已经开始思索起来。
见状,许清染便要告别,回韶光院去。
不曾想她刚抬起头,还未张口,便先一步被傅今安拦住了。
“正事说完,许大小姐就这么急着要走?”
眼下屋中只有他们两人,属下小厮早就被遣得远远的,门窗紧闭,周围一片沉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傅今安瞬间便没了方才的沉稳模样,声音清浅,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意味,许清染的身子忽然抖了抖,过往那些回忆在一瞬间全都涌上了心头。
“时,时候不早了……”
下意识地扯出一句托词,许清染后退两步想离开,傅今安却紧紧跟着她的步伐,几乎整个人都与许清染贴在一处。
“时候的确不早,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一只手不知何时揽住了许清染的腰身,稍稍用力,迫使着她朝傅今安那边靠了过去,傅今安口中故意曲解着许清染的意思,顺便低下头在她发丝间落下一个轻吻。
他如此做派,用意早已不言而明。
许清染垂着脑袋,感到面上升温,忍不住抬手推着傅今安,“别……”
“为什么?”傅今安却纹丝不动,“观澜居是我的地盘,你大可放心。”
闻言,许清染却更是心乱如麻,还想说些拒绝的话,却被傅今安看准机会,一口咬在唇瓣上。
趁着许清染吃痛,傅今安低头长驱直入,一双手也牢牢揽住许清染后背,带着她便要往屋中去。
观澜居虽然是傅今安的地盘,但先前为了保险,苍林直接将许清染送入了卧房,眼下便是让傅今安行了个方便。
明知要发生什么,许清染却不能拒绝,偏头忍着羞赧,被傅今安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屋中灯火昏暗,衬得傅今安的面容也若隐若现,许清染睁着眼睛看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到傅今安此时的心情很好。
“许大小姐看着我做什么?”
她灼灼的目光很快便被傅今安发现,后者勾起唇角,弯腰靠近了许清染,毫不吝啬地将自己那张妖孽面容在她眼前放大。
许清染不由得微微向后仰身,脑袋又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本以为今晚会是腥风血雨,谁知却变成了眼下这般……
最重要的,许清染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没了以往的恐惧和羞耻。
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等婚前苟合的丑事,难道她也渐渐能够接受了?
许清染原本望着傅今安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涣散,脸色也变得灰败起来。
二人就在咫尺之间,她的表情变化被傅今安全盘收入眼底,见状,傅今安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嘴角的弧度也耷拉下来几分。
定定地看了许清染半晌,待到她清醒过来,傅今安倒像是出了神,双手撑在床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屋中方才还有些意乱情迷的氛围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许清染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尴尬起来。
这等情形,她该怎么办?
不安地挪动两下,傅今安的眼神便立刻专注起来,盯着许清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