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成把握?
听到这个问题,祝余忍不住将脑袋埋得更低。
“大,大约五六成……”
身前的声音没有传来,傅沉礼大抵是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想着,祝余不由得又缩了缩脖子。
“祝大夫,前些日子你说发现有药,当时所言便有四五成把握,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以你的本事,却只研究出了一成进度,莫不是在有意拖沓?”
闻言,祝余心中叫苦连天,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为难。
“国公爷,这药,这药虽然找到了,可实在太过生僻,从来无人使用,在下总不能贸然下手啊!”
这话听起来也很有几分道理,可傅沉礼却皱起眉头,明显听不进去。
他身下的伤势一直没有彻底好转,眼下仍旧时不时便会隐隐作痛,吃着祝余开的药,恢复情况也很缓慢,这感觉让傅沉礼日渐焦躁。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的药方?”他忍不住问道。
“这个……”
祝余飞快地眨着眼睛,目光四处乱晃,看在傅沉礼眼中,瞬间便让他抓住了什么。
“祝大夫,你若是敢骗我,下场你是知道的。”
冷声放着狠话威胁,傅沉礼的目光也追上了祝余,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不让对方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祝余本就年少,又正心虚,不出片刻便败下阵来,挠着头小声道,“确实,确实还有另一种方案……”
他一语道出,见傅沉礼要追问,连忙又道,“可那办法要用毒,而且是剧毒,剂量也要再小心调整才行,国公爷,您身娇体贵,这样的办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你说的这种方案,若是能成,有几分把握?”
祝余说了一长串话,傅沉礼都没有听进耳中,而是又追问了起来。
“八成……或许能九成。”
咬着牙给出回答,祝余还想再劝,却被傅沉礼摆手打断了。
“多谢祝大夫好意,不过我觉得这个方案其实就不错。”
祝余见状连忙瞪大了眼睛,又上前两步,语速飞快,“国公爷,您这是为何?现在那药相当安全,只是要再等些时日,待在下炼制一番,效果也是相同的,您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好了。”
他的劝说又被傅沉礼抬手打断,后者语气中满是笃定,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按后一种方案来,最快什么时候能用上?”
他都这般说了,祝余再劝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咬了咬嘴唇,“八日,再给我八日时间。”
“五日。”
傅沉礼语气温和下来,却仍是不容置疑,看着祝余的眼神也十分专注。
“我相信以祝大夫的本事,五日定能将一切处理妥当,至于毒性……这不更是祝大夫信手拈来之事?”
“国公爷——”
祝余皱着眉头正想嚷,屋中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片刻后,清月去而复返,将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表少爷,祝大夫,二位请进来吧。”
见着这位出现,傅沉礼和祝余同时收敛起表情,对方才的话题闭口不谈,一前一后地朝屋中而去。
一脚踏进许清染的屋子,里面的药味更加浓郁,混合着各种药材,还有莫名的香气,祝余立刻便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祝大夫小心些,我家姑娘这病传染。”
清月走在祝余身边引路,低着头顺势添了一句,话音未落,便又掩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
韶光院的屋子小得可怜,没有内屋外室之分,只在床前挡了一扇屏风,又用纱帘充当遮蔽,许清染便躺在后面的床上,听见动静,艰难地让疏雨扶着自己起身。
“表哥怎么来了……”
许清染轻轻开口,声音虚弱沙哑,傅沉礼需得侧过耳朵,才能勉强听清。
清月打起半边纱帘,露出许清染毫无血色的脸,眼下挂着硕大的两团青黑,嘴唇也惨白干裂,两颊却染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是在发热。
“清染——咳咳咳……”
刚开口就咳了个昏天黑地,许清染不得不朝两旁丫鬟打了个手势,疏雨上前两步,却也不敢靠得太近。
“国公爷,我家姑娘这病来得又急又猛,您还是莫要上前为好。”
傅沉礼先前便听小厮回报,许清染是得了风寒,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脚下无论如何也挪动不了半分。
这般严重的风寒,若是一个不慎,容易将性命也要了去。
“表哥千万莫要过来,若是渡了病气,清染难逃其咎……”
咳了半晌才缓过一口气,许清染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傅沉礼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
“好了,我不过去,表妹莫要着急,你是病人,眼下还是先顾着自己才是。”
迟疑片刻,傅沉礼又抬手按在了祝余肩头。
“这是祝大夫,表妹见过的,本想让祝大夫替你看看……”
“多谢表哥好意,但还是不必了,”许清染又掩着嘴角咳了两声,“祝大夫治病救人本就不易,好端端的,还是莫要再冒这个险。”
闻言,傅沉礼也是点了点头。
祝余对他来说还有用,尤其是眼下到了关键时刻,这种时候,他不能有什么闪失。
“表小姐看样子确实是风寒,不好上前,祝大夫,你便在此先观望一番,如何?”
听见这一句,许清染才算放下心来,隔着屏风,距离又远,这样的条件下,祝余便没有机会拆穿她的伪装。
祝余想说什么,肩膀上的那只大手却猛地用力,疼痛瞬间而至,他只能点了点头。
“看府上表小姐的模样,是风寒入骨,才会如此发了急症,在下先开一副药方,表小姐喝上几日,待急症消退,在下再来替小姐号脉。”
说着话,祝余忽然又想起了外面那个药罐,这位表小姐病成这般模样,那丝毫不对症的药,怕是也起了不少的反作用。
“那便多谢祝大夫了……”
不想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