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出,正要往苍林脸上撒毒药的祝余手一抖,顿时瞪大了双眼。
“是我,祝大夫手下留情!”
担心祝余没认出自己,许清染又反手将面具摘下,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祝余面前。
“这……许家大姑娘?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着许清染的脸,祝余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位不是应该在国公府中吗?
原谅祝余虽然住在国公府,但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人又在前院,对后院中的那些波折是一无所知。
闻言,许清染也哽了哽,不知说什么才好,索性又将问题抛了回去,“那祝大夫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祝余又在瞬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他们追过来了!”
就在这时,碎玉的警告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阵阵奔跑之声。
暗河里也少不了小团体,眼下那帮人正在到处追杀祝余。
闻言,祝余的表情立刻变得更加紧张。
“祝大夫,”许清染见状心念一动,“我们带你出去,你帮我救一个人,怎么样?”
“成交!”
祝余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甚至连要救的是什么人都没问上一句。
“但你们也要保护我才行!”
听他又提出了但书,许清染也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好!”
“跟我来!”
见这边交易达成,碎玉立刻招了招手,趁着暗河中的那些人还没发现,绕了几条小路,便将三人送到了外面。
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暗门便猛地合上,许清染放眼一望,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京中某条小巷之中。
虽然她出入暗河这么多次,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条通路。
祝余却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把自己藏到了苍林身后,“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见状,许清染和苍林都交换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他这般模样,再想想方才在里面听到的话,看来祝余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他跟在傅沉礼身边,能惹什么麻烦?
许清染眸光一闪,感觉自己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好在这小巷距离先前的破茶馆不算太远,苍林跑了一趟,将马车驾过来,还没等停稳,祝余便嗖地一下钻了进去。
许清染也跟着进到车中,随着马车缓缓启动,驶向城外方向,祝余警惕地从车帘缝隙中看着外面,神情方才有了一丝放松。
“你在躲什么人?”
默默地观察了祝余半晌,许清染忽然开口,闻言,祝余便又是一个激灵,还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见着他这般模样,许清染越发狐疑。
祝余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却又顿住,小心翼翼地朝着许清染看了两眼。
若是他没记错,这位是傅沉礼的未婚妻,虽然这两人听上去关系很差,但……
“没,没谁,只是一个坏人。”
祝余果断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答得吞吞吐吐,许清染闻言却愕然起来。
从前几次为数不多的见面中,她便感到这位祝大夫的心性并不算成熟,可听到他这明晃晃的敷衍,还是不免让人震惊。
失语片刻,许清染方才找回了自己的思路。
“是傅沉礼吧?他为什么要追杀你?”
见自己一语落下,祝余便立刻将眼睛瞪得溜圆,许清染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以安国公府的本事,想在京中保住一个大夫,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再者说,傅沉礼私下也定是有不少手段的。
除了惹到雇主本人,许清染很难想到祝余还会因为什么被追杀至此。
“你怎么知道!”
祝余瞪着眼睛反问出声,随即立刻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派不安全都写在了脸上。
许清染忍不住笑出了声,又马上忍住,却还是换来了祝余恼羞成怒的神情。
“你,你……”祝余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谴责许清染又不敢,哽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想让我救什么人!”
被人追杀着实是不好意思开口,祝余又不敢多说,还是换个话题为好!
许清染听着这话倒是收了玩笑的心思,抬起头,恢复了一脸正色。
“身中怪毒之人,不知祝大夫是否能救?”
祝余一句话问出,先前还心有惴惴,这会儿坐在车中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得着实有些仓促。
可一听是中毒之人,他又自信了起来。
“许大姑娘放心,这天下,还没有我祝余解不开的毒!”
祝余虽然心性如幼童一般,可这毒医的名号却当真不是白得的,一口应下,便问起了中毒之人的情况。
许清染只得又一次描述起傅今安毒发时的情况,时不时还要看看祝余的表情,谁知随着她的每一句话,祝余的五官便扭曲得越发厉害。
这是怎么了?
说到最后,许清染终于忍不住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无声地询问着。
只见祝余脸色泛着诡异的青白,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冷汗,看向许清染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
祝余在心虚,这是许清染的第一个反应,随即又让她越发疑惑。
为什么?
“许,许大姑娘啊,他——这个病人……”
祝余又开始吞吞吐吐地说着话,许清染的怀疑也随之加剧,眯着眼睛等待着祝余的后话。
祝余这会儿浑身上下已经全被冷汗浸湿,想说些什么,抬头看着许清染那张脸,又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怎么,祝大夫方才打过的包票,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不知道祝余究竟在为难什么,许清染试探着问了一句。
祝余讪讪地笑着,“若是在下说无能为力——”
“那我也不能强求,这便将祝大夫放下,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看出祝余并非无能为力,而是有心推卸,许清染无情地道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