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许清染的声音也冲进了碎玉耳中。
片刻后,被汉子们拦住的许清染,还有被吓了个半死的祝余一道坐在了一脸无奈的碎玉面前。
“说吧,怎么回事?”
汉子们虽然不在屋中,但还是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口,不用说,今日这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鸿门宴。
许清染只是陪着祝余前来,见状悄悄耸了耸肩,祝余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将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听见祝余是通过气味找到了自己的住址,碎玉先是一愣,随后面上的表情又变得更加奇怪。
“我从来都是在屋中熬药的,你也能闻到?”
“可以啊,”祝余回答得相当理直气壮,“只要是药材的味道,我都能闻到的。”
碎玉嘴角肉眼可见地微微抽搐了几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暴露了住址。
“碎玉老板,咱们能开始谈价格了吗?我真的很需要你手里的那些药材。”
在她对面,祝余却好似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这样的做法有多不妥,甚至还心急着直接切入了正题。
闻言,碎玉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可以啊,说起来,你用暗河里的方式联系我,那咱们的交易,便也按照暗河的规矩来,没有问题吧?”
祝余连忙点了点头,又道,“请老板开价吧。”
暗河的交易规矩是以物易物,只要双方同意,其他一概不管。
金银财宝是物品,人也算数。
许清染在暗河,大多是和碎玉来往,但也见过不少用别的东西交易的场景,此刻看着碎玉似笑非笑的表情,便忽然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碎玉开口,“我要你的舌头和鼻子。”
“我的——啊?”
祝余本是专注地看着碎玉,还情不自禁地跟着重复,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眼睛,震惊又慌张。
“对,你的舌头。”碎玉煞有介事地说着,一边还站了起来,朝祝余走了两步,“你鼻子太灵了,嘴巴还快,暴露了我的住址,说不定会给我带来危险。”
见她靠近,祝余连忙把下半张脸捂得更紧了,瓮声瓮气地道,“我谁都没说!”
“可你知道了,”碎玉步步紧逼,“难保不会泄露出去,只有不能说话,再也闻不到气味,我才能放心。”
祝余的眼神越发变得可怜巴巴起来,绝望地看向许清染,又很快转了回去。
这是他自己的错,不能让别人承担。
“可是,可是我的舌头和鼻子很重要……能不能换成其他的?”
问话的时候,祝余的声音也在跟着一起颤抖。
说话间,碎玉已经到了祝余身侧,她身量高挑,祝余又一直在哆哆嗦嗦,看上去比碎玉硬是弱小了不少。
她一巴掌拍在祝余肩头,狠狠一捏,祝余立刻便控制不住地惨叫起来,“嗷!”
“其他的?”碎玉一挑眉,“你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我?”
这话摆明了是不要钱,只想折腾祝余,他倒抽一口冷气,想跑又不敢,整个人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我,我发誓不暴露你的行踪,行不行?”
碎玉冷笑,“那我现在让人进来打你一顿,看你能坚持多久?”
祝余顿时陷入哑然,面上也越发绝望。
以他的本事,肯定敌不过这些大汉,难道今天真要把舌头和鼻子交代在这儿?
“姐姐。”
许清染默默在一旁看了半晌,见祝余一脸心事都写在脸上,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动手,终于忍不住轻声开了口。
碎玉循声看过去,表情有些无奈,“怎么这么脆弱?”
这话说的是祝余,许清染不由得失笑,这位的确本事过人,可心性也着实不够成熟,难怪总是倒霉。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祝余的目光,他好奇又害怕地看过来,目光迷茫,并没有听懂她们在说什么。
碎玉立刻发现,扭头抱起了双臂。
“这也不行,那也不敢,要不换成你的脑袋怎么样?把它交给我,好让这个蠢货日后别再做出这么冒冒失失的事情来。”
听到这儿,祝余终于反应过来碎玉是在吓唬他,却还是不敢尽信,颤颤巍巍地抬头盯着碎玉直看。
“祝家帮过我,算你运气好,”碎玉又哼了一声,“给我道歉。”
“都,都是我不对,我再也不敢了……”
“你知道就好。”
见祝余明白过来,碎玉顿时将方才的讥诮神情一收,手上也放松力道,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次找人直接来敲门,莫要弄得这样玄乎,行了,明日还是此处,我等你来拿药。”
局势峰回路转,祝余也跟着晕晕乎乎,呆愣着站在原地,甚至还问了一句,“开价呢?”
碎玉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恨铁不成钢。
“你就是个大夫,怎么,还要替病人倒贴银子?”
祝余挠了挠头,下意识地从怀里要摸钱袋,里面是苍林今日刚给他的一沓银票。
“滚出去,现在就滚。”碎玉看着他的动作便能明白过来,顿时没好气地指了指门外。
祝余仍是一头雾水,但好歹是保住了鼻子和舌头,权衡片刻,还是灰溜溜地照做了。
待到房门关上,碎玉才收敛了神色,看向许清染,“你这个朋友当真没有问题?”
这已经是碎玉朝许清染问的第三次了,且每次都带着对傅今安深深的不信任,虽然碎玉不知道傅今安的身份,可她这般表现,也让许清染有些不安。
碎玉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即便是与她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来,听着许清染母亲的病情,也只是卖药,从来不会打探她的背景。
“从我了解的情况,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怎么了?”许清染也忍不住问了起来。
碎玉闻言,脸色还是有些不好。
“祝余也是给他解毒的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朋友究竟中了